初见阿花那日,她浑身是血地倒在我家门口,我就这样将她拖回了家。
她那一身伤大半个月才见好,也没好全,脑袋出了些问题,许多事都记不得了,连阿花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
至于为什么叫阿花,自然是因为她生的实在好看,比春天里的开的最艳的花还要好看上几分。
阿花对这个名字没什么意见,或者说她生不出什么意见来,她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后来习惯了,也就随我去了。
阿花刚醒来那几日,总是木木的,一双眼睛也不大灵光,显得有些呆滞,她不喊渴也不叫饿,我给她喂药,苦的皱紧了眉,也不吭一声,后来我上集市时总记得买上一袋蜜饯,显然,阿花还是喜欢甜甜的东西,喝完药我便每回喂她吃她吃上一颗,眉眼舒展,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半月后,她能下床走动了,我也松了口气,当日捡回她时,看她失了那么多血,总担心救不活了。如今,她好端端地活着,我很欣慰。
我住的这村子人不多,十几户人家,隔壁家住了一对夫妻,儿子前年上京赶考,便没再回来。
阿花话不多,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忙来忙去。
有日我蹲在地上搓衣服,她便也蹲着看着,渐渐红了脸颊,她嗫嚅道:“我来洗吧。”
我愣了愣,低头看了眼手里红红的肚兜,明白了。
我拿过一旁的布,擦干了手,拉过阿花的手,严肃道:“我告诉你件事。”
阿花脸色僵了僵,不知是因着我拉了她的手,还是因着我的话。
我握着她的手,放进我衣服里,阿花下意识地摸了摸,愕然地看向我。
“其实,我是女的。”我凑近她,软软一笑。
她的手依旧贴着我的胸口,目光渐渐恢复了平静,只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做什么男子打扮?”
“方便啊,你没来之前我就这副打扮。”
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把手抽了回去,还是要自己洗,我以为她不好意思,便安慰道:“你晕倒那几日,全身上下都是我帮你换洗的,无妨的。”
谁知我这么一说,她的脸更红了,红的像颗石榴果一样,可爱极了。
阿花偶尔也会帮我干活,只是委实不是那块料子,挑一桶水洒了半桶,砍柴我又舍不得弄糙了她白嫩嫩的手指,烧个饭吧,差点没把厨房点了,最后出来的,一团瞧不见原来是什么的东西。
阿花有些沮丧,有时候疑惑,村子里的女人烧饭烧水砍柴都是一把好手,自己什么都不会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我听了便笑着拉过她的手,“你要会做什么?我会不就好了么?”
我曾想过阿花是不是哪家的大户小姐,可我去县城里时也没听说过有哪家丢了小姐,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东西,让我想打听也没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