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曾是六朝古都,城门自然是修的恢弘、大气。
汤翠翠眼见得自家马车畅通无阻的进了城,难免激动道,“咱们这是到京了。”
莫正也掀了一点帘子朝外看去,只见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店铺、酒肆、客栈等等更是林立,数不胜数,不由感叹道,“总算是离闺女近了。”
“哈哈,正是,一路行来咱们也听了许多娘娘的传说,不要说受了恩惠的百姓感怀,就连妾身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我现在啊,就想早点见一见娘娘,若是能听得娘娘喊我一声娘,”汤氏情绪激动,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也算是得了大造化了。”
说起阿颜的娘----童氏,莫正就忍不住缅怀、伤感。
他和他的发妻相识于那场元宵灯会,当时童六姑娘的才学、气质无一不让他倾心。
自和童氏结为夫妻后,他们两人更是锦瑟和谐、夫唱妇随,好不快活。
这也是他一直未有通房小妾,身前只得颜儿这一女儿的缘故。
莫正不禁情绪低落。
作为继室的汤翠翠最看不怪他如此。
“哼,你看看你这死样,莫不是又在想你死去的老婆了!”汤氏恨恨的扭着帕子,不满道。
“告诉你,你想了也是白想,人都死了,即使你把自己想死了那人也活不过来。”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份了些,汤氏换了一副语气,有点婉言相劝的味道,又道,“老爷,如今与你过日子的可是我汤翠翠,我伺候你喝伺候你穿,哪样不是尽心尽力?没了的你觉着好,其实啊这女人呀,哪个不都一样,还不就是过日子么?要我说咱们这些活人管不了阎王殿里的事,那些个走了的也帮不了活着的,倒不如两边谁都别惦记着谁,过不了些年,总有再相见的一天。”
女人一样么?不一样,大不一样!莫正心里反驳道,我的妻她是个活得温婉、活得精致的,不似你粗糙糙的像个陶碗,每每说话也总是说不到我心里去,跟我妻实是大不同。
“你也不要多想,我是怕颜儿还未得知她母亲的事,等到见面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那些年到处混乱,死的人不计其数,咱家闺女又这么通情达理,不会怪你的。”汤氏一贯的粗枝大叶道。
唉,真是对牛弹琴啊,这是怕闺女责怪的事么?我是怕她伤心,怕她自责、难过,才会难以启齿,莫正摇了摇头,也不想跟她多扯,只道,“等我见过颜儿,把家里的情况跟她说明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啊,莫正,你是嫌我丢脸不是?!”汤翠翠打断了莫正的言下之意,气愤道,“我好歹也是娘娘的长辈,怎么就不能与你一起去见娘娘了,或许娘娘也欢喜见我呢!”
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蠢妇人!颜儿还未晓得家里失了亲娘、祖母,你一个未曾谋面的继室贸贸然的出现在她面前,让闺女喊你娘,你想过闺女感受么?!要是换了别人,从此迁怒于你都有可能。
莫正如此这般想着,知道跟她说不通,索性闭了嘴。
既然是皇上着人来护送他们进京的,等护送的官爷回宫复命,他这女婿自然会盘问一二,等陛下了解了自家的情况,想来是不可能召见汤氏的。
“侄儿恭请姑父、姑母下车!咱们到地了。”马车停了,江离然放下了看了一路的医书,来到莫正车旁。
汤氏掀开了车帘,探出身子,朝外看去,当真好一座大宅!只见宅前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守门;门脸宽阔,有正门一道,侧门两道;再看牌匾敕书写着莫府两个金光大字。
莫家其他几房的人也都纷纷下了车,见这气派的宅子,无一不高兴欢喜。
“走,进去看看!”汤氏一声令下,招呼大家道。
有说有笑,众人都相携着进了门。
进了门才知道,门前那一瞥的惊叹与院子里的风景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是一个五进的大院,每个小院都有不同的特色,让人误以为入了仙境。
琼花、仙池、假山、水榭、亭台楼阁无一处不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