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风一惊,道:“鬼雾?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他打了起来,没想到他真的是很厉害,若以寻常的武力划分方法看,他当时所表现出的力量至少在纵横中阶,而这在鬼道一途中绝对是屈指可数的,比他强的不会有几个,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俞长鹤继续道:“我和他斗了大概只有一刻钟的功夫,他不太恋战,等白寒一回来,他就逃了。”
冬晨风皱眉道:“你那时没见过我?”
“没有。”
“刘璃呢?”
“也没有。”
冬晨风疑惑更深,道:“这就奇怪了。”
“现在这种时候,任何奇怪的事都算不上奇怪。”俞长鹤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听白寒说起过,他也没见过刘璃。”
冬晨风想了想,道:“或许一开始闹鬼的时候她就逃了,她好面子,所以她才一直不肯跟我说昨天发生了什么。”
“有可能,不过你知道那个鬼道修士是什么人吗?”
冬晨风摇头道:“不知道,但见过一面,就在冥鬼王破封的那天晚上,那座山下。”
“这么说,那天你也在那?”
冬晨风轻轻点头。
“你看到了什么?”
冬晨风遥望着远方,眼神迷离,似乎是要从茫茫月色下找出那座血腥的鬼封山,片刻后似叹息一般缓缓地道:“血月,厉鬼啸天,还有一个小女孩。”
俞长鹤眉头一皱,道:“小女孩?”
“她叫朵朵,是一个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人小鬼大的小女孩。”
“她今晚也会来?”
冬晨风转回头,道:“也会?”
俞长鹤道:“因为今晚会来很多人。”
冬晨风看上去是思索了一下,叹道:“我想会的,因为冥鬼王还在我身体里。”
俞长鹤眉头一挑,看向了冬晨风,而他的眼神里似乎并没有惊讶,他紧盯着冬晨风沉沉地道:“你知道冥鬼王意味着什么吗?”
冬晨风摇头。
俞长鹤面色渐渐肃然了起来,缓缓道:“对某些人来说,它比飞来仙草还要重要。”
他盯着冬晨风,瞬也不瞬,俊朗刚毅的脸上透出一股沉甸甸的坚定,不容置疑!
“它的力量凌驾在所有之上,翻手之间可以完全颠覆这个世界!”
冬晨风已悚然变色。
他仿佛已看见一只齐天高的厉鬼仰天长啸,整片天地化为了森罗鬼域,千万生灵都作了枯骨,邪祟妖道站在了殿宇之上。
他现在所知道的冥鬼王还只是书中只言片语的传说。
俞长鹤继续道:“所以,它绝不能落在居心叵测的人的手里!”
他的目光还停在冬晨风身上,动也不动。
冬晨风呆呆的怔了半晌,最后缓缓地道:“那我该怎么办?”
“和我去一趟点清。”
“可以,我本来也想去。”
俞长鹤忽然笑了笑,道:“那我们可说好了?”
冬晨风十分勉强的笑了笑道:“你们点清的人还真是好客,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去。”
俞长鹤眉头皱起,道:“我记得你说过,有人想要你死?”
冬晨风点头。
俞长鹤道:“想要冥鬼王的人不会杀你,你死了冥鬼王也会破体而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但你还是很危险,因为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容器。”
俞长鹤坚定地望看着冬晨风的眼睛,道:“在我身前,我绝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随便死掉。”
冬晨风道:“如果不是想要冥鬼王的人呢?”
俞长鹤皱眉道:“那还会有谁?为仙草而来的人?”
“你也知道?”
“听说风狸将死我才知道的,我本是路过这里而已。”
“你现在站在这里,也是在为白寒守门助阵?”
“他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不帮忙?”俞长鹤忽然叹息了一下,道:“况且这里不仅只有令人疯狂的仙草,还有倾覆天下的恶鬼,我即是为了点清,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天下苍生……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如洪钟震荡,长长回响。回响在冬晨风耳际脑海。
心正声才亮!冬晨风望着俞长鹤,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如果我真的能活下来,一定要去点清!”
俞长鹤眉头一皱,道:“你为什么还这样说?”
冬晨风叹道:“我现在还是一个逃犯,求如宫主人眼里的仇人,凶手。”
“你是说白寒还是七叶?”俞长鹤笑了笑,拍了拍冬晨风的肩膀,笑道:“今天早上的事你也别太在意,白寒他对谁都怀有敌意,匹夫无罪,仙草的事他要提防着每一个人。”
冬晨风平静的道:“你们是朋友。”
“是。”
“朋友看朋友,和陌生人看陌生人是两种不同的眼光。”
白寒的表现的确奇怪,他为何认定冬晨风就是凶手,而且还那么急切的要杀了他?
俞长鹤笑道:“你怀疑他什么?”
冬晨风皱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否也怀疑我?”
“不怀疑,或许你是我在求如山上最信任的人。”
俞长鹤一怔,道:“为什么?”
“因为我以前也见过一个点清的人,我就是受他之托才离开的苍龙湖,我的剑都是他送的。”
俞长鹤剑眉一挑,道:“他是谁!?”
“云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