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牧羊的刀,剔骨刀,薄脊剔骨刀。
他还保持着握刀的动作,坐在那里,刀尖冷冷的指着突然出现的人。
那人四十岁上下,一身很普通的装束,只是面容冷峻刻板,让人一望上去就会生出一种不舒服感觉。
如果有小孩子,一定会直接被他吓哭。
他手里同样握着一把刀。
自然不是剔骨刀,而是很常见一种刀。虽然常见,但那是对于江湖人来说,冬晨风仔细瞧了一眼,总觉得自己隐约在哪里见过。
那人望着牧羊,牧羊也在盯着他,四道目光相交,空气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谁也没有说话。
两枚铜钱“叮叮”落地,各自滚到一旁,一枚就落在了朵朵脚边。
冬晨风也紧握着手里的佛语,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的人。
那人冷冽无情的目光忽然一转,竟望向了地上的铜钱。
朵朵看了看那个人,好似一点都不害怕,低头俯身捡起了那枚铜钱,小声道:“这可是钱。”
她冲铜钱哈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忽然眼前一亮,叫道:“这上面的字怎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那人突然开口,声音竟如冷钟颤抖一般,多年的积雪也簌簌掉落,只听得人全身一凉。
这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感情。
朵朵听得直咧嘴,悄悄斜眼瞄了他一下,又转向铜币,张开嘴,一字一字道:“千古一祭!”
那人就像是铁铸的,冷冷地开口道:“義帝开国铸币一百零三,自取四枚,余下九十九分送各地,以为纪念。”
“什么?”刘璃忽然惊叫了一声,“三伯……”
三伯食指一钩,另一半铜钱光华一闪已经夹在了他食中二指之间。
转过头来轻轻交到刘璃手上,道:“小姐还是收好吧,这样的铸币价值连城,不可估量。”
虽然他是以平淡的语气口吻讲话,但每个字音中的肃然冰寒依旧深彻其中。
刘璃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怔怔地道:“那……值多少钱?”
三伯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笑了一下,看上去却更不自然,道:“无价。”
刘璃两眼放光,道:“那一定都能买下这座酒楼了。”
朵朵突然“哇”了一声,闪着光的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铜币,道:“现在能买两个了!”
刘璃眼一抬,倏地向朵朵望去,朵朵立刻把手藏到了身后,抬头望着房梁,小小的身子左一晃右一晃,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冬晨风左右看了看,一步步的向朵朵走了过去。
朵朵一惊,缓缓咧开嘴做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甜甜的道:“干什么呀哥哥。”
冬晨风伸出手,朵朵全身一颤。
但她还没来得及躲。
冬晨风伸手一抄,朵朵吓得“呀”的叫一声,围脖就已经回到冬晨风手里。
围脖眼也没张“哟”的叫了一声,吧唧吧唧嘴,又睡了过去。
冬晨风刚一入手,突然发觉围脖忽然之间就沉了好多,一只手险些就要抱不动,只好往脖子上绕一绕又把重量分散到了肩膀上。
而后摸了摸朵朵的脑袋,回过头望着刘璃,淡淡地道:“古董碎了就不值钱了,就留给朵朵做个玩具吧。”
“对对对!”朵朵从冬晨风身后探出脑袋来连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