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手上一挽白光,斥道:“还看?”
冬晨风一怔,随即笑道:“罪过罪过,我眼睛被姑娘一晃刚刚适应,只是不知姑娘怎么也到了这阴暗潮湿的牢室里?”
“我么……”少女眼珠一转,道:“我是这家里的婢女,只因犯了点小错,就要把我关在柴房,我不从,那个少爷就把我扔到这个地窖里来了。”
少女说着说着已经气哄哄的,冬晨风借着匕首上的光芒四下打量了下,四壁都是泥土,身下也是,暗处的角落里隐约还有几个麻袋,倒真是一个地窖。
“他把我关在这里很久很久,根本不理会我的呼喊和哀求。我在地窖里一个人默数着时间,身边都是发霉的味道。”
冬晨风下意识地嗅了一下,淡淡的霉味,还夹杂这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水,没有饭。独自挨饿,直到我都数乱了时间,饿的都晕了,他才把我放了出去。”
冬晨风看着她说着说着已经坐在了地上,声有哽咽面露恨恨。
“现在他们又故意找我的麻烦,这次非被饿死不可啊,公子!你要救我啊!”少女悲声呼救,眼里噙着泪,眼看就要流出来了。
冬晨风面色古怪,犹豫了半天,话到嘴边又迟疑了一下,才道:“不是,姑娘,你觉得你浑身上下哪里像是个婢女了?”
“啊?!”少女一愣,刚刚的楚楚可怜顷刻间已荡然无存。
冬晨风竟也愕了一下,他丝毫没有想到,一个少女的表情竟会变得如此之快。
“姑娘,这家人把你关在这里的确过分,但也你也不该如此骗我。”顿了一下,“手法还这么低端。”
少女大眼睛一张,“哼”了一声道:“谁让你看上去那么傻?”
“……”冬晨风怔怔无语,少女承认的倒还利落,只是……
少女掂了掂手里的匕首,瞥了他一眼道:“不服气吗?你要是不傻,怎么会被些山野村夫抓到这个地窖里来?”
冬晨风实在忍不住道:“那你不也在地方。”
“呃。”
冬晨风忽然低着头,没敢抬头看她,因为他想起了黄清儿曾郑重给过他的忠告:永远不要去拆穿女人的谎言。
他已有些后悔了。
现在他好像听见了磨牙的声音,几乎和围脖饿急了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好吧,我跟你说,我无意中发现这家里有一个不得的宝贝。”声音依旧清脆好听,却隐隐有了些冰冷。
“可保险机关做的真的很厉害,厉害的你想也想不到。乾坤七曜,五星连环、九宫困、盘龙阵,应有尽有。”
冬晨风忽然想问她有没有二龙戏珠,又咽了回去。
她继续道,“我就是一个不小心……被。好了不说了,你不动心吗?想不想和我一起联手?”
冬晨风随口就想回她:我太傻,做不了。
可冬晨风看她真的可能是个女贼,如果是要劝人向善可绝不能回答的这么随意,于是想了想,道:
“姑娘,不义之财我绝不会碰,我劝姑娘也尽早洗手,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要逃走我也可以装作没看见。只是千万莫要再做这种……”
冬晨风想了想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词,既说的得体又不太伤人心。
“哼哼,果然是个呆子,这山野村夫家里怎么可能有什么钱财,放的如此隐秘又保险的东西定然是比钱财还要重要的奇珍异宝,祖传神物!”
她说的大义凛然,瞪大了眼睛真的就像是在训斥一个呆子一样。
“那也是不义之财!”要不是冬晨风的师父没教他念过一句经,他现在一定会滔滔不绝地度她成佛。
“好啊!呆子!”少女秀眉一挑,“看我不杀了你!”抬手便要刺。
“姑娘,别动不动就要杀人啊。”冬晨风大叫。
看她样子虽凶,但多是怒气,没有杀气,冬晨风常年被黄清儿教导,修为虽然浅薄但气息还是分的清的。
“想的美!”少女还待再说什么,但匕首仍在前递,眼看就要扎到围脖了,冬晨风忽然急道:“千万别动!”
少女不禁怔了一下。
冬晨风心念电转,道:“帮我把锁链切开吧。”
“你想的越来越美了!”少女差点气乐了。
“法宝都递过来了,顺手,我都快难受死了。”
少女反倒不着急了,颇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冬晨风,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道:“我说义士,你怎么被人绑成粽子了?”
冬晨风一怔,默然片刻,叹道:“因为这家人的老太爷死了。”
“你杀的?”
冬晨风想了想长叹一声道:“有一半是吧。”
“啊?杀人还只杀一半,你真残忍。”少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