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裂变(1 / 1)从离婚开始的人生首页

朴心雨看看葛飞又看看田暮雨,冲着葛飞说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走吧”。葛飞道:“你在这儿人家生活多不方便啊,还吵着孩子学习”。“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姐现在这房子这么宽敞,还能没我睡觉的地方?”。纪鸿升瞟了一眼田暮雨,见她又是一脸轻蔑的表情,便拽着葛飞往客厅去,说道:“不管心心晚上走不走,你既然来了就坐下呆会儿,我给你沏壶熟普”。田暮雨拍了拍朴心雨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吃饭,就跟着纪鸿升去了客厅。

葛飞刚在沙发上坐下,田暮雨就问道:“你俩昨晚吵架了?”。葛飞听了一愣,知道朴心雨又对田暮雨和盘托出了,答道:“不算吵架,就是争执了两句”。“争执?”,田暮雨冷笑道,“哼,只是争执你抓她胳膊打她干嘛?”。“没有啊”,葛飞急道,“我没打她啊,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朴心雨在餐厅吸溜着面条,听表姐质问葛飞,忙说道:“姐,他没打我,你别误会了”。田暮雨嗔道:“吃你的饭!”。葛飞也冲着餐厅叫道:“心心,你快点吃,吃完我们早点回去”。没等朴心雨回应,田暮雨又说道:“她走不走呆会儿再说,你们昨晚吵架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带你们去医院看病?”。葛飞沉默了,垂下眼皮盯着地面,田暮雨继续说道:“这么多年过来了,有些话不说出来咱们也都心知肚明,按理说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是朴心雨的亲姐,很多事情轮不到我管。但是,我们这一大家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到我们这辈人全是独生子女,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即便不是一个爸妈生的也跟亲的差不多,何况不管同不同姓,血缘占比都是一样的,所以我认为我管我妹子的事不算多管闲事”。葛飞听出来朴心雨连他说的“不同姓”的话都告诉田暮雨了,不由咬了咬后槽牙,说道:“我没说你是多管闲事,可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私密的事情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比较好”。“自己解决?”,田暮雨道,“呵……我是2008年结的婚,我记得你们结婚是2010年,我儿子今年八岁了,你们的孩子呢?”。纪鸿升听田暮雨这句话说得过分,照这样下去再说不了两句这俩人很有可能打起来,当年婚礼结束后的那一幕他可还一直没忘,忙制止她:“小雨,差不多得了,别再说了”,又冲着餐厅叫道:“心心,你还没吃完吗?要不你今晚先跟葛飞回家,我这周末正好要出差,到时候你再过来陪你姐?”。朴心雨还没开口,田暮雨就冲纪鸿升火道:“我话没说完呢,走什么走?再说朴心雨说了她不想回去,你当姐夫的怎么能撵她呢?”。纪鸿升无语了,这老婆好像身边就不能有男人在,两人离婚的时候田暮雨的处事方式令他瞠目结舌,可现在她似乎又恢复到离婚前蛮不讲理的状态了。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朴心雨把碗里剩下的几根面条胡乱扒拉进嘴里,赶忙起身到客厅说:“姐,我今晚先回去,后天再来,米饭周末不是也要回我舅舅那儿嘛,到时我再过来陪你”。田暮雨瞪了她一眼,说道:“走与不走都是你说的,我这儿又不是宾馆”。朴心雨说道:“米饭在屋里做作业,咱们一直说话对他肯定有影响,我们走了好让孩子专心学习,周末他走了我过来,互不耽误嘛”。“随你便”,田暮雨道,“周末你就是不来也没关系,你只要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别让我操心,咱们多久不见面都可以”。

朴心雨两口子回到家已经十点了,进门葛飞就嚷道:“朴心雨,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咱俩的事能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能不能不让你姐掺和?!”。朴心雨也恼了,骂道:“谁脑子有毛病?你有什么短处不能让人知道?你昨晚那么对我,我不找娘家人给我做主,由着你以后打我骂我吗?”。“那你继续让你姐给你做主呀”,葛飞道,“你跟着我回来干嘛?”。朴心雨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回来,你俩都僵成那样了,我和纪鸿升要是再不拦着,到最后田暮雨的巴掌就该打到你脸上了!”。葛飞一听朴心雨话里带着轻慢,语气跟田暮雨如出一辙,怒道:“她田暮雨多有能耐,管天管地不可一世,再遇上你这个没主见的妹妹,她更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你们家人买她的账,我可不吃那套!”。“葛飞”,朴心雨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跟你在一起那么久,现在才发现你是这种人,你藏得真够深的”。葛飞愣住,被人当面揭穿的感觉太糟糕了,朴心雨这两天一再触及他的底线,他的理智一直游走在崩溃的边缘,随着朴心雨紧接着的一句“咱们离婚吧”,他终于像火山一样全线爆发了。葛飞死死掐住朴心雨的脖子,手指如同钳子般箍在她的皮肤上,瞬间许多条红印氤氲在葛飞的每根手指周围。朴心雨又惊又怒,脸憋得紫红,大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两只眼睛盯着葛飞那张丑陋的面孔,绝望,没有别的词语能够形容她的心情,就是绝望。葛飞骂道:“朴心雨,别做梦了,除非我死,否则离婚这事你想都别想!”。“离,离,婚”,朴心雨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葛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咬着后槽牙说:“你敢再跟我提离婚,我杀了你全家!”。

“我杀了你全家!”……

朴心雨在葛飞松开她后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葛飞再次摔门而去,这是两天来他对她第二次动手,并且越来越凶狠,朴心雨无法想象再这样和他生活下去,自己还能不能活到头发白了的那天,他最后那句话一直回响在她耳边,她非常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朴心雨佝偻着身体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两条腿麻木僵硬,一步步挪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来回抚摸脖子上的红印,她想哭,干嚎几声后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朴心雨走到阳台上,仰头望向窗外墨蓝的天空中数不清的星光,明明暗暗、密密忙忙,无需言语,看着就是那么热闹。而地上影子的轮廓却清冽又孤单,同样不用说话,怎一个凄楚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