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杨潇开诚布公后,素白便一心等待诗玛的到来。
却说诗玛这边好容易等来了素白的命令,一群人正按照素白的吩咐准备分工合作,江六郎却不愿意了。
素白本以为出问题的会是钱固安,结果钱固安在诗玛的一番镇压下很快就同意了接任戒州医药坊和保守秘密的要求。
一行人都要启程了,这个时候江六郎却死活不愿意呆在医药坊了。诗玛看着面前向她鞠躬请辞的江六郎。
诗玛一向温柔心细,见他面色并不是十分决绝,便道“江公子为何不愿?”
“实非不愿,非我所能也。”江六郎很真诚,也不扯些旁的。
诗玛温温柔柔的笑了“江公子若是担心能力不足,大可不必。我家公子既然让你做这戒州医药坊的管事,必然对你的医术有信心的。况且钱管事不还在吗,有他在,公子也可向他学习医术。”
江六郎看着诗玛含笑的双眼,听着她温柔的话语,想起那天诗玛拒绝他的决绝,心下难受。
诗玛见他又看着自己出神,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要说这江公子也算得上是个良人,可惜这良人她却消受不起,不说巫医谷女子不得外嫁,就是自己也并不怎么信他这份真心。
“江公子?”诗玛出声唤道。
江六郎回过神,尴尬道“对不起,诗玛姑娘,是在下失礼了。”
“不妨事的。”诗玛毫不介意。
江六郎再次朝他鞠了一躬,道“诗玛姑娘,在下不仅认为自己能力不够,不能担此大任,还因为在下心中也不愿做医药坊的管事。还望诗玛姑娘体谅。”
诗玛闻言,神色悠然道“江公子可是因为我的原因?”
江六郎不防诗玛如此直白,顿时面色涨红,但他自诩君子,实做不出睁眼说瞎话的事情,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诗玛看他这幅模样,好笑中又带有一些感动。轻声道“如公子是因为我的拒绝而介怀,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江六郎连忙摆手,连声安慰她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自责。”
诗玛再次柔柔一笑,真诚的看着他道“诗玛有些话想说,不知公子可愿一听。”
江六郎点了点头。
诗玛缓缓道“不知公子为何喜欢我,我与公子相处不过几天,公子初初见到诗玛就表现出了好感,还望公子解惑。”
江六郎随着她的话,真的陷入了思考,他是为何对诗玛动心的。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着急的往家赶,要回去准备母子二人的吃食,还有白枫这个蹭饭的。
还未进门就闻到了一阵阵香味,待进得院中,发现平日里张乱不堪的院子变得干净整洁,还亮着灯笼。香味正是从自家厨房里飘出来的,他还在疑惑之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温柔含笑的脸,脸上都是欢迎归家的惊喜。
虽那惊喜不是对着他,但那笑颜一下子就击中了自己的心扉,这就是诗中所云的一见钟情吧。
诗玛见他陷入回忆,也不催他,等了半晌江六郎才道“我也说不清楚,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诗玛慢慢摇了摇头“江公子何必不肯说实话。”
“我没说谎”江六郎辩解道。
“公子是没说谎,只是不肯说罢了。”诗玛失望道。
江六郎看着她,这才慢慢描述了初次见她的感受,让她做判断好了。
诗玛听完,更加温柔的笑了,“公子确实让人钦佩。公子出身富贵,一朝沦丧,日日为生计发愁不说,还要操持家务侍奉生病的母亲。如此之下还自强不息,确实人品贵重。”
江六郎迷糊了,诗玛这一通夸是什么意思啊,他不好意思的道“诗玛姑娘过奖了。”
“也许正是这样,公子便以为替你操持家务,侍奉母亲,做好饭菜的我让你心动不已。诗玛倒觉得公子是在身陷疾苦中把对诗玛的感动当做了心动。公子心中有大志,又热爱医学,难道公子不想有个人在操持家务之余还可以和公子无话不谈吗?”诗玛缓缓入口,一点点的分析给他听。
江六郎听着她的话,渐渐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把感动当心动。“不对,我确实是喜欢你的,不是感动。”江六郎思考一番,坚定道。
“那又如何?”诗玛还是温柔不已。“公子也并不比我家公子年长多少,这世间女子千千万,各有风情,公子从未见过别的风情,又怎肯定诗玛就是公子心中最爱。”
“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相信我。”江六郎急了。
诗玛见他生气,连忙好声安慰道“公子别急,我并不是信不过公子,我只是希望公子三思而行。我岭南风俗与中原大有不同,对待感情真而重之,做决定之前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一单决定便永不后悔。我不希望公子仓促决定以后后悔。”
“也罢,语言总是无力的,我会用言行证明我的真心。”江六郎看着诗玛,满怀轻易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