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识荆,你可还要作废婚约?你可还要娶本尊的徒弟为妻?”
话语突转,这话风的已经朝识荆而去。
“啊?不要。”
“嗯?不要?”
“要,要,要”
“奥,又要了?”,倾心笑了笑,又问道:“那是要作废婚约,还是娶妻呢?”
妖尊的腹黑,鬼阑今日才算是真真正正见到了。一时间竟有些同情跪在殿前,此时怕是腿已经麻掉的褐衣男子。
“梁上君子,戏看得也差不多了。是否该下来见见人了”
瞧了眼梁上白白看了好戏的人,若非借了他的由头激人,怕是一秒也不会让他这般惬意。
“妖尊果真好兴致。君上念您恐人间无趣,特遣鬼阑请妖尊鬼族一叙。”
“哼,你这些年冠冕堂皇的话倒是学得快。若我当真应了你的约,子苏那小子估计得抽了你的筋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盘算什么”
“是是是,鬼阑怎敢在妖尊您面前卖弄,这不是刚刚听您欲为属下娶妻,心下一动,得意忘形,得意忘形”
说来也是奇事,素闻鬼君身侧之人最适稳重,如今这般面上阿谀奉承,同她打着嘴炮的人,确实不像是他的性子。
“阿珠,为老者,在尊,在贵,更在端正。”
阿珠?是那位红衣尊者?
本来是为着识荆白芙的婚事,不知为何,竟成了如今这般戏演之境?
既被人瞧出,也就再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笑意将浮,已是本来之姿。
只是,今日的他,出奇的穿了件青色衣衫。
“阿珠,这青色不适合你,快快将这衣衫还与师兄。你呀,这气质,只适合艳丽的颜色。如此清秀的色调,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女子笑意连连,方才逗自家徒弟夫君便将止不住的笑意,如今倒是真真正正的抑制不住。
女子的笑意他也未放在心上,这些年岁,她嘲笑的还少吗?
谁叫这衣服确实不错呢。
“呦,这不是前日里绣与师兄的棋盘纹饰?统不过两三件,你却好意思抢来”
“哼,你心中也就偏爱你那师兄,我昨日里的那件还是去那老石头房里偷的呢。就那么一个花样,寒酸的紧。”
他自顾寻了个上好的位置坐了下去。人刚坐定,茶水已至。
“嗯,还是你这不错,至少还有茶水喝。你那师兄欺软怕硬,在你师傅面前,别说茶水了,茶杯都见不着。”
青衣满意的嘬了一口茶水,一副享受的模样。
“呦,您老还想着茶水呢。就您这般又是抢衣,又是偷盗的行为,谷里那位没将你扔出去就不错了”
“咳咳,你这小丫头,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虽说……”
青衣的性子不知近年为何,愈发的絮叨起来。若说是年岁的缘由,谷里那位比他不知年长几位的,却也不曾这样。可是她昏睡这几年憋闷至此?
“师傅,识荆他……他还,跪着”
“嗯?”
自家小徒弟许是看不下去了,二人的婚事到现在也没个结果,而这位尊者又大有开篇绪论的架势。自家的夫君自然自己要疼的。
“起来罢”
琰帝虽未听清白芙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只是瞧着白芙略有些害羞的模样,有瞧见倾心投来的目光,便知该是此事。
琰帝的突然出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芙,而这最后反应过的却是识荆。
就在白芙上前扶他起身之时,还有些犹豫。待得到琰帝同意的目光之后方才顺着白芙的身劲起身。
“嘶……”,识荆一手握住一遍的膝盖,轻轻揉着,一手同白芙摆摆手,暗意缓缓。
“可还好?”
白芙心疼的问道。
还好自己出言提醒,若是等这位尊者说完,识荆的腿也便废了。
心下这般想着,又看到识荆因酸麻痛感皱在一起的眉头,一时没忍住,出声埋怨道
“师傅同王上也是,惩罚人也要有个度不是,你上次腿疾未愈,如今又跪了这么长的时辰,怕是要躺几天,吃点苦头了。”
白芙的话虽轻,却又清清白白的入了整屋子人的耳中。
倾心琰帝会心一笑。她笑的是自家徒弟的性子,他笑的是被埋怨的某人。
而一旁正滔滔不惧独自绽放的某位,则是得了新的趣味,准备进来闹一闹。
“白芙……”
识荆讪讪一笑,感受到不同方向共同投射而来的目光,忙出言提醒。
“你也是,既然不愿我嫁与他人,又何必推开我”
白芙并不在意,拍开提醒他的手,怒气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白芙,我……”
“你什么你,做这个决定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伟大?”
“不是,我……”
“这婚约定下便定下了,我说过你别想毁约。不就是打仗吗?你还怕了不成。我会跟王上请旨,随你同去。你别想撇下我”
“咳咳……”
琰帝适时咳了几声,意明她口中的王上就在此处。
只是刚要开口,便被身边带着警告的眼神止住了声。
今日的她,似乎格外喜欢眼神交流。
她想要看戏,还是如此甜蜜的戏码,自然不希望有人打扰。只是,他的咳嗽还是起了作用。
白芙将识荆扶坐到一旁,转身几步便跪在了琰帝的身前。
“王上,白芙请旨同行”
“准……准备战事并非儿戏,此事明日早朝再议”
娘子的提醒,他可铭记于心。
“可是,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