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赶忙跑到她身后去看，大喜道：“我没骗你吧？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亦歌迅速关掉了“拼图模式”，全身蜷缩到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说，“这不可能，我是电脑随机合成的形象，没有任何‘蓝图’，在‘本生世界’和这个世界都没有原形！”

“什么？！”韦一说着也蹲了下来，疼惜地看着她，但他似乎还没有明白亦歌的意思。

“我是一个电脑程序。”亦歌用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扭头看着韦一说，“我是‘本生世界’发送来这个世界的‘中继程序’，负责传送‘名单’给你们——在两个世界间传递消息。”

“你是......一个程序？”韦一这才听懂她前面说的话，跌坐到地上。不敢相信，这不是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吗？他们有说有笑一起生活13天了！他还记得她的手是温暖的。

“你不用怀疑。”亦歌看着几乎贴着她的韦一、呼吸着他的呼吸，“你在‘本生世界’就只剩一个大脑了，在这个世界却拥有完整的生活，包括这副躯体。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你不过是一个意识，就像我只是一段‘程序’。你这样想一想就能理解我说的了！”

“你是一个程序，所以不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世界里，但我却在那个世界看到了你，一次又一次！”韦一目光呆滞地说，“难道，真的是‘妄想’？”

“我不存在，所以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怎么会‘妄想’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亦歌则惊疑地问。

“对啊，这更加解释不通了。”韦一说着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他内心已然升起的爱意和欲望已经在得知她只是个“程序”后立刻消散、熄灭了。他恨不得立刻把那段曾经温暖了他如今令他内心冰凉的记忆抽离，不要再想起！

他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很久很久。亦歌从监测仪器上读着韦一的心跳猛烈起伏着，直到很久后渐渐平息，她想他应该是累了、睡着了。

不知为何，她在回到自己房间前先走到了韦一的房门外，却又不知道自己想干吗。恰在此时，韦一打开了房门，两人遇了个正着。亦歌一阵紧张后正要跑开，却听韦一说：“我想过了，你是关键，是可以打开那个世界大门的钥匙。不管我是否见过你，但这一切一定与你有关。”

“可是......即便我是钥匙，要如何打开那扇门呢？”亦歌低声说道，却不敢抬眼看韦一。

“我想......也许我们可以......”韦一欲言又止道。

“不！那不行！”亦歌一脸震惊地说，脚步却没有走开。

“不，不是那个意思。”韦一挠挠头说，“好吧，其实我也没想好，你就坐在我旁边陪陪我，不是催眠时的那种，而是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仅仅是陪伴。”

“这个......没有问题，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程序’，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帮助你找回那段记忆。”亦歌说着低下头去用着轻微的声音说，“其实，刚才我不该那么失态，如果有助于你记起那些事情，要那样做......也是可以的。”

韦一伸出宽大的手掌握住了亦歌的小手把她迎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让她坐在沙发上。韦一则躺回床上看了她很久，终于甜甜地睡去了。是啊，哪怕她只是个“程序”，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是如此真实。

亦歌一开始被韦一看得很不好意思，后来见他呼呼睡去，不禁走近了细细瞧着他那张胡子拉杂后的俊俏脸庞。虽然她不知道在“本生世界”他长得这样，但她是喜欢这张脸的。看着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枕在他的鼻息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但这一切是如此熟悉，就好像他们两个曾经在一起生活过一样——不是13天而是一生的时间！

这一夜，韦一感受到了亦歌温暖的拥抱、细腻的肌肤、清香的味道。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清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