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年爽朗目清,神似圆月,皎洁无暇,站在一排红灯笼下,雕花的金门廊分觉晃眼。花纹影络漫上他的脸颊,清爽有力,气场随之扑面倾泄。
“六小公子说的哪里话?今日宾客众多,推迟开宴才是雀总管所想周到啊。”老树神圆场。
“千和宫日日宾客繁多,但今日这内院的客人也就差白先生和老树神二位了。”
六小公子望见春行,背手之态:“想来是春行不愿随师赴宴,耽误些时间也是自然。”
“我若不愿,为何前来?”
“哦?你竟然又在顶撞我,你这个像丫头的小桃花,之前还不许我拿药材。”
“我何时不许,是你贪得无厌,一人执三份,雕休万年扎根,万年生长,万年开花,等到结成果实更是要经历斗转星移,能给你已经是看在……”
“我就是要三十份,你也得给。”
“你……”
“哎呦,小祖宗们……六小公子,您不说开宴,我们哪儿敢呐?这还不得您发话嘛!”雀总管躬身将老树神扶上阶梯,赶忙跑到六小公子身前。
六小公子并未理会雀总管的语重心长,自顾离开。
雀总管只好无奈笑笑,而后蓄势待发,长喊一句:“开宴!”
一声过后,廊间的下人们各自忙碌起来。
“这六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溧祯看向春行。
“他你都不知道?不会吧,这么孤落寡闻?”白羽噤鼻子,双臂回环胸前道。
一众行人走入内宫,几人前后错落,白羽就并在溧祯边上。
“这众人口中的六小公子,也就是座上龙王的第六子,出生时海底万里飘霜,名唤雨相,龙族以霜雪为神迹,他们认为这位六小公子是天降之才。年纪稍大后,果真表现天资聪颖,才华超群,九岁时便可为水道修改路径,解决水族大患,如此年纪尚小,却颇受龙族爱戴。”白羽依旧用吊儿郎当的口气解说。
宴厅内华丽感不强,如此品味因龙族崇尚素雅之情。
没有过多的摆设,处处素色装点像极了六小公子的一身行装,行住坐卧,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雅,桌上插花禅意纷纭,铜壶颈口的弧度,披露行云流水般的宁静。
春行与溧祯分坐于老树神身周,白羽则懒散仰坐在自桌之前,用放浪形骸四个字形容,再形象不过。
“今日六小公子竟然坐在副座,主位空缺,难道?”白羽嘴角浅笑,心中所想怕是要成真。
“龙座请。”是九妈妈的声音。
正前方的隔间被打开,九妈妈今日还同平日一般华丽美艳,酒红拖地长衣,动人的血珀色唇瓣,洛施粉黛的眉眼,自是妖娆风姿无人能及。
这九妈妈虽称之妈妈,年纪倒是不大,看着和刚才的青衣众女同龄,听说因为做事雷厉风行,又懂手腕权衡,小小年纪便被推上此位,崭露头角时,就已锋芒毕露。
九妈妈退身居后,一袭黑袍坐于龙位气度不凡。头带龙冠珠润,垂緌飘然,手执淬炼海骨浇盏。
这龙王总座之上,是六小公子之父——龙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