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您快请儿吧。”后面的几个太监也下了马,到了安月白身边,有些许嘲讽的意味:“您再不进去,只怕惹了温公公不喜,他另挑了人献给高督主,您可就得一个人给您义父圆谎了……”
谁还看不出来,安月白这是逃跑未遂,被安风抓住。要是温荆把她扔在这太傅府,安京杨绝不会轻易放了她。
伺候高澜惨,被扔在太傅府只怕是更惨。
这安京杨对义女的手段,历来是残酷人都觉得有趣的。
“是。多谢公公提醒。”安月白轻声道,抬眸看了一眼刚刚出言的太监,转身进了太傅府。
她的语调,听不出喜悲。也该无喜无悲了,已经走进了死局,不是么。
那刚刚的众宦官,也看惯了她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女子很多,拼尽一切逃离,最后希望破灭,不就是这样的无悲无喜?他们苦,女子苦,不过都是物件儿,谁比谁高些许么。
安月白一边走,一边暗嘲自己。纵是刚刚被宦官嘲讽又如何呢,人家虽是残了,好歹有官衔,有权有钱。虽活的小心,却终究比自己活的自在。自己呢,一无所有,只怕是几月后,连看看碧天都不能够。
如此,自己还在乎什么呢。
已经被当做了物件儿,也该认了。被人看轻,也便无所谓了。
安月白自嘲了一下,一阵碎步,跟上了温荆那些人。腿已经有些乏力,安月白攥紧了拳,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手心。
安京杨出了堂屋迎接温荆,满脸笑容。他派安风盯着安月白,安风未归,八成就是安月白逃了,让安风抓了个正着。
高澜来不了,便让温荆来。只是这温荆来,也是为了接安月白走。现在这样,算怎么个说法?
未等安京杨想明白,就看见温荆脸色黑如锅底。
“太傅管教女儿,想必向来是比较不上心的?”温荆摩挲着手指,缓缓发问。他这个动作,让安京杨心里一咯噔,这是……温荆碰到安月白了?
下一刻,安月白已是到了安京杨面前,未出一言,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月白,你……你今日跑到哪去了,让温公公看了笑话去!”安京杨声色很沉,安月白的心沉了下去。
“月白,月白今日……”安月白唇瓣颤动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说,众人也都明白,她定是逃跑未遂。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有什么……
“太傅。”温荆开了口,不看地上的安月白,幽幽叹道:“师父让杂家带月白姑娘走,太傅莫非是不当回事么?”
安京杨的冷汗都快要下来了,“……公公,您这是何意?”
“姑娘要去镇口逛逛,太傅府的下人也能冲上去,同姑娘撕扯?”温荆笑了,竟有些许温和的错觉,映得面容如玉:“姑娘再轻贱,有师父高督主调教,何至于沦落到要一下人上手?”
听温荆提到安风,安京杨冷汗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