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二班的人,每当从俱乐部理完发,他们下来后,就像小媳妇一样总是低着个头,一副受人欺凌摆弄很无辜的样子。
久而久之,宗儒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洗手不干,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下可辛苦了苏辉建。
在给新兵理发的过程中,他发现蒋古日对理发有很高的悟性,于是,每逢新兵理发,他便把蒋古日叫到身边让其跟着学。
看了几次之后,蒋古日的手开始痒起来,他也想和苏辉建一样:手拿理发的推子,耗时不过十分钟,就推出一个造型四四方方的板寸头来。
想法是好的,但是却没人拿头给他当“实验田”。
某晚自由活动的时间,经过他一番苦苦地央求之后,梁荆宜答应把头借给他试试。
有了梁荆宜这块“实验田”,蒋古日喜出望外,决心好好露一手。
你还别说,尽管这是蒋古日的第一次,但是他的理发技术不见得会比苏辉建差多少。
给梁荆宜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蒋古日的动作更轻柔,他的手搭拉在脑袋上,有种麻麻酥酥的味道。
而之前苏辉建理发时,他的那个手按在脑袋上,就好像玩葫芦一样的,一会把新兵的头扭向东,一会把新兵的头转向西。
说得好听点,他的手法很机械;说得难听点,他的手法很粗鲁,让人恨不得快点结束。
而蒋古日理发,却让人陶醉其中,你可以一边感受他指尖的轻柔,一边聆听他滔滔不绝地吹响那不着边际的牛皮。
梁荆宜的头被蒋古日借来当试验田“一战成名”后,某人“专业理发师”的名号在新兵一排,甚至在整个新兵一连都传开了。
一排的班长们集体“摞挑子”不干了,那套理发的工具,被整体移交给了蒋古日。排里所有新兵的脑袋,包括班排长们的脑袋,也都交由蒋古日亲自操刀解决。
指导员张加盛慕名而来,点名要蒋古日给他理发。
受到影响,连长沈响也来理发了。
打靶从零光蛋到四十五环,没让他出名,反倒是无心插柳的理发技术,让他成了新兵一连的“红人”。
蒋古日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小学三年级文化的人,竟然靠一双灵巧的双手,赢得了如此多的赞誉。
在一片赞誉声中,他又开始控制不住情绪,整个人毫无征兆地膨胀起来。
一膨胀,他就喜欢拿身边人说事。
这次他没找梁荆宜,可能他心里有数,自己成为“红人”,那可是多亏了同班战友拿头给他当“实验田”,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奈没人给机会展示。
“我刚来的时候,班长给我理发,理的像什么玩意,三八大盖似的。”蒋古日最乐意做的一件事,就是趁班排长们不在,故意拿宗儒麟当作调侃的对象。
上次全排在兵器室里擦枪,他无中生有地说,自己打靶剃了光头,被宗儒麟骂得半死;这次自己理发弄出点小名气,又嘲讽宗儒麟的理发技术又臭又烂。
“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每次都喜欢瞎编些故事出来。”梁荆宜为班长打抱不平。
他清楚蒋古日抽烟被班长痛扁过一顿之后,就一直记恨在心,所以只要一逮住机会,此人就会损上班长几句。
“哎哎哎,陈进文你说句公道话,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班长本来就是技术差嘛!”蒋古日望向陈进文。
他是在线等支持。
在二班五个新兵里面,陈进文是最具号召力的人,如果陈进文支持他,无疑他将会把枪口立即对准梁荆宜,谁也不愿意听到反对的声音。
三班的人都持观望的态度,他们想看看二班是如何分成两派的。
“宗儒麟是我们的班长,如果没有班长的话,哪里会有你的今天。”陈进文此话一出,蒋古日的脸立马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以为陈进文不说支持他吧,最起码不明确表态,也是可以理解的。可哪里知道自己的求支持,居然瞬间被啪啪啪打脸了。
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蒋古日,顿时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小板凳上......
没文化不怪你,但是你喜欢有点能耐了就膨胀,那就是你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