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三无,身体是温热又柔软的,这种柔软跟女子的柔软不同,他的柔软,是一种特有的,孩子般带着些许奶味的稚嫩柔软,却又不乏坚韧勇敢的男子气概。
真的是非常标准的少年了。
联想到他出身权贵之家,是个真正的皇亲国戚,三岁因天资聪颖被蓬莱老人相中拜入腐门,七岁误打误撞入了榕树秘境,与月老仙师相交,十二岁又遇药不停传授毕生所学,十六岁悟得大道,修成半仙之躯,有知己好友作陪,在修仙界备受各宗大家喜爱,一路可谓顺风顺水,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骄之子的经历,能长成这样好像也不足为奇。
可惜这样一个被上天眷顾的少年,却偏偏选择了一条与天道相悖的路,愈走愈艰辛困苦,到如今,足可谓是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苏怀若清楚地听见了湫漻的一声轻叹,呼出的热气涌入冰凉的耳尖,让他觉得有些痒,便搓搓耳朵,奇道:“这是做什么?”
“你的身体好凉,跟以前好不一样,”湫漻抱他抱得很紧,连带着逝去故友们的分量,“你以前明明很柔很暖,抱着很舒服,现在跟抱冰块儿似的。”
从苏怀若的角度,可以明显看见寻三蹙起的眉头。
“嘘,快别说了,”苏怀若推搡了他一下,率先结束了这次拥抱,“待会儿他真醋了。”
“我都已经看不见你了,你却还要将我推开,”湫漻拄着盲杖,一副很受伤的神色,“啧,小疯子果然还是小疯子,好狠的心呐。”
“在下却曾听闻,魔宗宗主非但能视万物,还通晓天命,可看穿未来变数,”寻三态度依旧温和,斯文有礼,滴水不漏,“如此一双慧眼,真真是让人艳羡。”
“这你就错了,那些个跳脱命盘,不再受制于天道的玩意儿,我是看不见的。至于这双眼睛……”湫漻听声辨位,朝寻三所在的方向微微一勾唇角,有讽刺亦有自嘲,“你若喜欢,不妨摘下来送你如何?就当……是给你们二人的贺礼。”
听罢前半段,寻三就开始走神。
“我们要你的眼睛做什么,又不值钱,”苏怀若嫌弃道,“还不如分点儿家产给我呢,反正家产多,富可敌两个国,少一个也不痛不痒的。”
“惦记这么多年了还没放弃,您也是怪持之以恒的,”湫漻呵呵冷笑,“这样儿罢,你喊我一声爸爸,等我去世以后,财产便悉数由你来继承,如何?”
“好嘞爸爸!”苏怀若喊得十分爽快。
刚回过神来的寻三:“?”
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的湫漻:“……”
于是寻三深思熟虑了会儿,郑重其事地朝湫漻道了句:“岳父。”
湫漻:“?”
苏怀若:“???”
“你们……”湫漻不可思议道,“已经穷成这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