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敖微微蹙眉，“听你这意思倒像是杀人者无罪，被杀者都活该丧命了？”

“没错！”楼子下巴不禁抬得更高，“他们既然被杀，那便证明他们本就该死！”

“如果按你这个逻辑，那岂不更加证明你大哥确实该死？”李敖立刻抓住漏洞反问道。

楼子瞬间情绪失控，都怪他一时疏忽，所以才会让李敖钻了空子诋毁大哥。

可是他很快便想到该如何驳斥这可笑之话，“你若这样说，那你夫人岂不也是更加该死，可是李将军，在你心里你当真觉得林然该死么？所以你不要再跟我玩文字游戏好试图混淆概念，我告诉你李敖，我大哥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们觉得我大哥是强盗是贼人，可我却觉得你们才是不折不扣的虚伪之徒！”

李敖目光中充满威严，虽然失去阿然让他觉得浑身再无力气支撑，可旁人依旧从他身上可以感受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的厚重的信念感，而这或许也是士兵们之所以这么信服他的最主要原因。

“历史由无数平凡人书写，而在历史的长河中，人们所坚持信奉的正义和道德以及对是非善恶的评判标准从未有过改变，而这便是证明我的话的最有力证据！不管你如何为他辩驳，陈非错了就是错了，这绝不是靠你一个人几句话就能更改得了的！”

李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耐心跟这种小人讲这么多道理，可有些话他必须要说，而这也不仅仅只是说给楼子一个人听的。

因为秋云的改变让他彻底意识到人若信念不坚定，便很容易被外界诱惑而放弃初心，虽然他的话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李敖真的不希望李家军里再出现第二个凌秋云了！

这样的悲剧，越少越好！

“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李敖，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是，我不懂，而且我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一个人怎能如此丧尽天良害死这么多人？比如一个人在杀人时心里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不安睡不着觉么？比如一个人真的是被逼无奈所以才选择成为一个坏人还是这些不过都是借口，而成为一个坏人对他来说才是更轻松的捷径？再比如一个人心里真的能一点都不懂是非善恶么，可为何他做了坏事就能让自己心安理得，而这种人到底还有没有救或者还该不该救？”李敖话音铿锵有力，说完他便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兄弟们，“我知道人活于世，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容易的，每个人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甚至身上的重担很有可能将他/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我也知道这世上大多数人心里都会存有不甘和怨恨，因为人总会不自觉地跟别人比较，去想凭什么他/她可以拥有那么多东西，而自己不管多么努力却始终无法达到别人什么都不做就能获得的高度！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说这些绝不能成为一个人变坏的理由，苦难确实没有什么好值得感谢的，最好每个人都不要经历苦难才好，可是这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但你们要清楚苦难并不会压垮所有的人，所以你们意志才要更加坚定，做那努力保护好自己赤子之心的人方可！”

李敖轻轻摸着林然的脸，他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可即使她不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再有人可以取代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因为阿然不仅是他深爱的女人，更是教会他很多道理的良师以及与他有着共同追求的知己。

“人这一生中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一个人或多或少都要走些弯路，太过顺利的人生太不真实，但是你们可以走弯路，却绝不能走上歪路，绕弯子并不可怕，至少你还有很多机会回到正轨，可人生的方向一旦歪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他想，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如果信念坚定者，必会随他一起将李家军的精神长久发扬光大，而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毁掉他们辛辛苦苦才建立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