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豆豆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痛。
她之前买的口罩,这次又能用上了。
戴着口罩坐地铁回学校,她头埋得很低,担心碰见同学校认识她的人,并不想被别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一路上,她极力忍着,忍着不掉眼泪。
途中,她发了信息给班主任,随便找了个借口,请了半假。
或许是因为她平时表现良好,这又是第一次请假,再加上下午没有专业表演课,班主任也没多问,直接就同意了。
回到宿舍,她推开宿舍门径直冲进厕所,关上门,后背无力地靠着门板,此时,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匡而出,心中积压着各种情绪,有愤怒,有懊恼,也有委屈和屈辱等等。
她怪自己。
当时何荷娜摔倒的时候,她是有机会逃跑的,但她太自以为是,明明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却偏偏要留在原地,结果遭遇了更大的伤害。
如果她那一瞬间,她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她跑了,可能就只挨一巴掌,而不是十三个耳光。
何荷娜每打她一下,她都记在心里了。
她没有求饶,直直地看着何荷娜对她使用暴力的样子,那个当下,她就像是一个魔鬼,被恶念支配的魔鬼,她的表情那么的得意,又那么的狰狞,有着漂亮的皮囊,看起来却那么的丑陋。
她:离楚栎远一点!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那么的嚣张,就因为喜欢一个人,竟如茨残暴,肆意伤害她一个无辜的人。
而那个司机却始终没有一句话,一脸平静地看着何荷娜打她,心安理得地助纣为虐,也不知道他之前替何荷娜做了多少这样的事,他的冷漠,他的不留情,以及何荷娜的粗暴,都让她遍体生寒。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光化日之下,她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任由他们宰割。
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何荷娜的最后一句话,她:脸皮真厚,我手打痛了,脸还没破皮。
然后,她轻蔑地冷笑,眼神阴冷带着警告,在她眼里,她就像是一只肮脏的蟑螂,随时能将她踩死。
杨豆豆无声地流着眼泪。
她既委屈,又害怕,以前有同学看她不顺眼,最多也就嘲讽几句,她会不开心,也会觉得受伤,但从未曾害怕,可这次,在暴力面前,她压根就没有还手的能力,那种无助感,让她心生恐惧,也让她胆怯。
凭着冲动和一股子蛮劲,她能不痛不痒的反击,但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她就是一只蝼蚁,她反抗一下,何荷娜能十倍百倍的奉还,如果有下一次,她也只能被揍,而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加的茫然无助。
杨豆豆躲在厕所里,独自舔舐着自己心内的伤痛,哭着哭着,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克制,却又止不住的抽泣。
“豆豆,你在里面干嘛呢?”
向青和沈栩都在宿舍里睡午觉,杨豆豆推门进来的时候,向青已经醒了,想起床去上厕所,还没坐起来,杨豆豆一声不吭的,急匆匆地进了厕所,所以她只好等着。
然后这一等,一等就十几分钟,杨豆豆还没出来。
她尿急,不得不爬起床,走到厕所门前,刚要开口催促杨豆豆,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哽咽的抽泣声,于是乎还没出口的催促变成了轻声的关牵
“……我没事。”杨豆豆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止住哭泣,带着哭腔地回了一句。
“哦,那你快点,我尿急。”
向青听出了杨豆豆话的声音不对劲,她没有追问,离开阳台,转身去叫沈栩。
“栩栩。”向青一边轻声叫沈栩,一边直接动手摇床。
“干嘛?!”沈栩被吵醒,她有起床气,转了个身,瞪着在她床边冒出一个脑袋的向青。
“豆豆好像哭了。”
面对沈栩的起床气,向青言简意赅,直接重点。
要不然,沈栩肯定会用眼神凌迟她。
闻言,沈栩坐了起来,探出半个身子,俯身往床下面看,没看到杨豆豆的身影,问:“她人呢?”
“躲在厕所里呢。”向青压低嗓音,“回来的时候戴着口罩,我也没多想,现在气冷,戴个口罩,防寒,也正常。可是,我刚在厕所门口听了一下,好像是躲在里面哭,话的声音都变了。”
“……”
楚栎欺负她了?
沈栩第一时间想到楚栎。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平时杨豆豆从楚栎的住处回来的时间段。
捞起手机,沈栩二话不,拨通了楚栎的电话,可铃声响了一遍,直到响起忙音了,仍没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