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这边正佯装闹别扭,鼻子突然捕捉到了空气中的特殊香味,立马狠狠拍了下大腿。
“汤!”薛凛大喊一声,立马起身跑回洞里查看早已煮烂的牛肉蘑菇汤。水壶里的汤几乎都要靠干了,牛肉已经煮成牛肉丝了。
薛凛用叉子从水壶里叉了一块蘑菇和牛肉丝,放进嘴里刚嚼了一下,五官立马就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姚织夏已经走了回来,看到薛凛痛苦的模样立刻担忧起来。
薛凛闭着眼,空着的那只手握了握拳,直接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吞了下去。
“太咸了。”
姚织夏一听就俯下身拿起空着的铁饭盒,转身向洞外走。
“等我一下,我去打水。”姚织夏说完就留薛凛一人在洞里,朝着瀑布走去。
等姚织夏打完水回来时,只见薛凛直挺挺地趴在姚织夏的草垫上,头扎进树叶间,蓬蓬在一旁时不时嗅一嗅他,又舔舔他的脸,丁满则直接跳到薛凛的后背上,焦急地来回走动。
姚织夏呼吸一窒,扔了手里的饭盒就跑到薛凛身边,跪在地上,试图把他的身子翻过来,可已经昏迷的薛凛身子异常沉重,任凭姚织夏怎么拖拽他的胳膊,就是没办法把他翻过来。
慌乱间,姚织夏的腰突然被薛凛张开的双臂紧紧环抱住。
“你?”姚织夏双手死死按住薛凛的双臂,试图把这个突如其来的禁锢解开,可薛凛的双臂却反弹性地越箍越紧,头贴在姚织夏温热的小腹上,一语不发。
“薛凛?”姚织夏僵在原地,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状况搞得无所适从。
空气安静了半晌,一个软糯的声音从姚织夏的小腹处幽幽传来:“妈妈,别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的姚织夏直接傻掉了,短暂而强烈的震惊过后,她缓缓低下头,望着薛凛头顶凌乱的头发,措辞了半天,而后小心翼翼地问:“薛凛,你想妈妈了?”
听到这话的薛凛像被点着了的鞭炮一样,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说:“妈妈,你回来看看我吧,妈妈,对不起,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梦到过你了,我真怕哪一天就把你的模样忘记了,可我从来不敢看你的照片,我怕你也和我一样难过,我从英国回来了,可我根本不知道我还哪有家,那是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家,妈妈,我现在不恨爸爸了,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恨我自己那时候的无能为力,恨我留不住你。”
姚织夏感受到薛凛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动,身下传来了陌生的啜泣声,他哭了?
“薛凛,别难过,妈妈一直都在你身边守护你,从来没离开过,你笑,我陪你笑,你哭,我就陪你哭,答应我,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哭泣了,好好过好下半生,好好待爸爸,只有你和爸爸过得幸福,我才能安心呐!”姚织夏低下头,一边抚摸着薛凛的头发,一边轻柔地对薛凛说。
感受到身下的人点点头,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姚织夏深呼了一口气,也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姚织夏整理思绪之时,箍着她腰身的双臂突然一用力,把她从地上直接拎了起来,姚织夏歪歪扭扭地试图平衡自己的身体,一个阴影从头顶袭来,她本能地抬起头,赫然看到薛凛正不眨眼地盯着她,眼睛里泛着红血丝,眼皮有些无力地向下耷拉着。
“薛凛,你……”姚织夏本以为他应该恢复正常了,可薛凛灼热的目光和箍在她腰间的手的力度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前的诡异宁静。
姚织夏刚一开口,就被薛凛一个用力扯进怀中,迎接她的是薛凛的吻,他冰凉的唇在她温软的唇上攻城略地,肆意而狂妄,无从招架的姚织夏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一种奇异的魔力裹挟,战战兢兢的身体渐渐地变得柔软,彷佛沐浴着暖阳的雪花一样,在他温热的怀中渐渐融化,某种被压抑和潜藏许久的感觉在一瞬间苏醒,姚织夏情不自禁闭上眼,放空所有理智,任由自己沉沦在他带给她的狂风暴雨中。
此时的时间像被上帝抹杀了一样,没了章法,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个冰凉的触感离开姚织夏时,她的全身还在颤抖,她拼命想压制住那种被支配的感觉,可耳边传来的急促的呼吸声却一直在向她宣告自己的主权,她低着头,眼睛撇向身旁正噼啪作响的篝火,不敢接受近在咫尺的对峙,斗争还未上演,她就已经缴械投降。
感受到身前的人从她腰间收回了一只手,转而在她头顶轻轻地摸了摸,她看不见他的动作和表情,但洞中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出两人的身影,她看着地上融为一体的两个阴影,觉得自己一直破碎残缺的心在此地此刻被填满了。
下一刻,薛凛整个身体就像失了重心般倒在姚织夏的身上,不堪重负的她直接被他沉重的身体压倒在脚下的草垫上,他的头枕在姚织夏的胸口上,张牙舞爪的头发攀附在姚织夏的脖子上,让她感觉痒痒的,可这远不及身上的重量所带来的压迫感。
姚织夏不敢有所动作,静默了几秒钟,直到感受到胸口处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她才微微抬起头,向身下看,可除了薛凛凌乱的头发和他笔挺的鼻子,她什么都看不见,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