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当监舍大门冷酷沉重的紧闭声从瘦削的背后传来,姚织夏也只是双肩微微地抖动了一下,瞳孔仿佛散了去,没有了任何光彩,微低着头,眼睛轻飘飘地盯着脚下冰冷的地砖,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大拇指和食指却攥在囚服裤线上紧紧揉搓。
“哎!那个新收的!别愣在那儿啊,过来打个招呼,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姚织夏微微抬起头,眼睛环顾整间屋子,四组上下铺,每个床铺上套着统一颜色被套的被子都被整整齐齐地叠成了豆腐块,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一屋子一共住了几个人,姚织夏便迟疑地抬脚,向屋子尽头的窗边走去,窗边的方形桌子四周围坐着和她穿一样囚服的女人。
正当她谨慎地打量并疑惑刚才喊话的是哪个时,这几人中有位体态微胖,皮肤发黄又泛着红,头发像男人一样近乎板寸的大姐开了口:“小姑娘这才多大啊?怎么就进来了?”
原来刚才喊话的人是这个大姐,姚织夏面对这个问题,和几双好奇打量的眼睛,一时有些懵住。正当她思忖怎么开口时,离她最近的一位女囚走过来抬起手靠近她,她立马吓得将双肩耸起,双臂在胸前虚虚地环抱在一起,眉头紧皱,嘴唇紧闭。
那女囚见状迟疑了一下,而后慢慢地将手搭在姚织夏的上臂上,感觉到囚服的袖管空荡荡的,女囚边上下抚摸她瘦削的手臂,边柔声说:“小姑娘,你别怕,这儿没人会欺负你,可别相信那电视上演的。”
姚织夏点点头,逐渐放松下来,看着这一屋子老老少少的女人平静的眼眸,忽然庆幸起她的人生还有“生”字在,即便是坐牢,都比被拖进那肮脏的泥污中好,对于她来说,清水被泥污染浑,那水的生机也就随之灰飞烟灭了,与其空留着残破的躯壳,不如一损俱损,给自己个交代。
当白日的喧闹褪去,监舍内因她的到来而搅起的一番情绪风雨,也在每晚准时的统一断电到来后雨毕风歇,姚织夏侧身蜷缩在她的床铺上,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来,静默地照在她枯黄的碎发上,她还不习惯今天进来时匆匆剪的短发,她抬手去摸后颈的发根,有些扎手,突然回想起多年前她穿着碎花连衣裙,坐在小板凳上,头发终于留到了可以编个花样的长度,妈妈在身后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今天是我们夏夏的6岁生日,爸爸特意从A市跑回来给你过生日,妈妈要给夏夏梳个最漂亮的公主头,希望我们夏夏以后的日子就像你这头发一样平平顺顺,幸福也要长长久久!”
随着脑海中那抓不住也留不住的声音渐渐消失,姚织夏眼睛微酸,闭了闭眼,可刚一闭上眼,3个月前的那个噩梦又席卷而来,扭曲又令人作呕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耳边响起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威胁与恐吓:“小□□,今天我不上了你,我他妈这领导就白当了!”
“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这么做!”少女苦苦哀求,双手却被男人的一只大手按住无法挣扎。
“姚织夏!从今天起,从了我,给我做个小的,以后少不了你好处!别给脸不要脸!”男人说着便欺身上来,开始撕扯少女的裤子。
“李主任!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少女满眼的泪水已模糊了视线,那张恐怖的面孔已看得不真切,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在她反抗的力气渐渐殆尽之时,这场噩梦变得真实而残酷起来。
“嗞啦~”
少女的裤子被撕破,正当男人用双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时,少女抽出之前被束缚的双手在身体四周胡乱的摸索,这本是间井然有序的工具储藏室,此时已被这邪恶的行径搅得遍地狼藉,在慌乱中少女摸到了一个沉甸甸的把手,瞬时便用尽全身力气扬起手砸向男人的头部。
“啊!你这个……”
当男人的身体像铅块一样从她的身上直直的倒下去时,时间仿佛静止了,屋子里只剩下她强烈的喘息声和呜咽声,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起来,双腿颤抖到难以用力,她不再试图坐起来,只是双手紧紧地拽紧自己的上衣下摆,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天花板,仿佛那上面有根输送氧气的管子一样,天花板上的灯泡因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在少女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心中发出了一声无人可知的微弱呐喊,我想家,我想回家,可是,我的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