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察觉有人掀了被褥躺进来,她缩了一下脑袋十分自觉的靠过去。
百里鸢见她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的举动,心头软软糊成一片,给云娇挑了个舒服的位子,搂着她睡去。
次日云娇醒来的时候,见身旁有人睡过的痕迹,但被窝早已凉了,忍不住小小叹一口气。
许是牡丹园那晚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前几日,每每睡到半夜,总会从梦中惊醒,自打百里鸢知道了之后变厚脸皮的赖上床,美其名曰护着她。
摄政王脸皮十足厚实,云娇拿他无法,不过,自安寝在百里鸢身边,云娇的确再没做过噩梦。
料想百里鸢这几日定然忙碌,云娇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正要起身的时候,忽然看到消失了好些日子的小土猫一下跳上床,懒懒趴在她手边。
云娇伸手要摸小土猫的脑袋,被它偏头避开,便一下将小土猫抱到了面前,隐隐闻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皂荚香味,惊奇道:“小灰,谁给你洗澡了呀?”
这小东西,云娇每当要给它洗澡的时候,总是挣扎得厉害,虽最后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但洗了澡之后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焉巴巴的。
小土猫懒懒抬起眼皮,黄澄澄的眼珠子瞄了云娇一眼,又迅速耷拉下去。
它才不会蠢兮兮的告诉云娇,它不久之前跳下了摄政王的温泉浴池,被那霸道冷酷的男人一把丢出来。
一想到自个儿四脚朝天的被丢在湿漉漉的温泉浴池边上,小土猫身上郁闷的气息又浓厚了些。
云娇不明所以,捏着他软软的肉垫子,嘴里小声嘀咕着,“小灰,你可不能被外头的小母猫给骗走了,回头要是领着一窝小花猫回来,我可不给你养。”
不知道是不是云娇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说完这番话之后,小土猫身上忽然弥漫起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云娇将软乎乎的小土猫抱到面前,继续警告,“要记得。”
小土猫好似十分烦躁,用力挥了一下爪子,随后又懒洋洋的窝下去,享受身边暖暖香甜的气息。
百里鸢撩了袍子进来的时候,云娇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白茶梳着发髻,怀中抱了小土猫,一下又一下的抚摸。
百里鸢顿时觉得额前突了突,若不是念在云娇还挺喜欢这只小土猫的份上,刚刚在温泉浴池他非得让岑晓把这只妄图霸占他浴池的小土猫重新丢回它那灰突突的小窝不可。
没想到一转头,这只胆大包天的小土猫又寻到了这儿来,懒洋洋趴在云娇怀抱里的模样,百里鸢怎么看怎么觉得它过分惬意,心里那股儿好似猛虎领地被人侵占的暴躁又起来了。
百里鸢压着变得幽深的瞳孔,趁着云娇没注意,将白茶挥退,继而拾起梳妆台上一支眉笔。
怀里的小土猫忽然被一只大手拎起来,云娇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百里鸢来了,眼看着霸道摄政王要将小土猫丢出去,云娇连忙伸手。
百里鸢握着她的手,将人往怀里拉了拉,在她眼角边落下一吻,“今日得闲,本王与娇娇描眉如何?”
云娇略微惊讶的看着百里鸢,“王爷会描眉?”
在云娇看来,百里鸢的手要么拿枪要么握剑,亦或是手持朱笔,挥斥方遒,如今捡了她纤细的眉笔在手,那股子跃跃欲试的蠢蠢欲动让她觉得有点儿不大靠得住。
“王爷,妾今个儿还要见人呢!”故而,别瞎闹腾。
百里鸢轻易听出小人儿话外之音,挑了她下巴先狠狠啃上一口,再放狠话,“娇娇不若试试本王手艺?”
至于不能见人,绝无可能。
云娇吃痛,知这男人最受不得他人质疑,压着喉间笑意,“试试便试试,也好让白茶她们几个见识见识摄政王工笔。”
这小东西如今也敢在他面前肆意出言了,百里鸢抬着她下巴轻轻摩挲一下,警告道:“莫动,若是画毁了,罪责全在娇娇。”
云娇直愣愣盯着要倒打一耙的摄政王,揪了他腰带,闭上眼睛,嘴中催促道:“定是不动的,王爷快些,还饿着。”
没让这男人过足了瘾,没得一上午都得耗在这儿,赶紧的,早死早超生。
百里鸢见云娇一副视死如归,轻嗤一声,“不能快。”
云娇不明所以的睁眼,她都饿了,他还不快?
水润润的眼眸,处处透露出单纯,清澈可见底的模样,让人百里鸢心头摇曳,他低下头,啮着她耳廓,轻语。
最后一字落下,云娇瞬间闭紧了眼睛,揪着百里鸢腰带的手也收紧,光滑圆润的指尖轻轻蜷缩着,欲展却羞。
百里鸢哈哈大笑一声,将那埋下的头抬起,故意道:“云娇稍等,本王定当细细为你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