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元道:“怎么不可能。你看我们自进公司来一直在外面跑,在中元待过几天?连中元总部的办公楼我们也只在第一天签合同的时候进去过一次。到时候公司说中元没有岗位,让我们作为外派人员去各家门店,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你能说什么?”
全艺依点头附和:“是的,公司如果要这样安排我们,他总归有办法。”
安艳华道:“你说我们这公司,工资比同行业低,出差频繁,招我们高学历的人进来做小学生的活,现在还要把我们赶回原籍,那我进这家公司的意义是什么。”
全艺依拉着脸道:“我本来真的想好好为公司贡献自己全部的力量,和公司发展同进退,没想到进来后才发现现实和理想差距有多大。不考虑员工的利益,不把人当人已经够过分了,但是家乡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我现在对这家公司不抱任何希望,他别想让我为他好好卖力。”
安楚宁冷眼旁观她们恶言恶语攻击公司,心说余佑安不过通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就招来如此强大的反弹,好像敏感的神经受到什么重大刺激,不去沉下心仔细想想怎么解决问题而是一个劲地私下瞎猜,真不知道她们一味呈口舌之快不先去弄清培训处的真正用意对她们而言除了浪费时间外能有一丁点益处?
当务之急应当是先向培训处问清公司的下一步安排,如果情况并非她们想象的这般,她们便没必要在这里心情郁闷地浪费口舌;倘若真的如艾可元猜想的那般,也应立刻团结想对策,讨论怎么让公司改变初衷,扭转对她们不利的局面。无论如何,一味抱怨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不过,反正这件事不牵扯到她的切身利益,她没必要多管闲事地参与其中费心费力地为她们出谋划策,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她们排斥攻击,说她一个中元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吃力不讨好的事安楚宁向来不会做。
余佑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讨论,并不出声,直到见她们都发泄得差不多才开口道:“我建议你们今天下班后先打个电话给培训处,询问处长公司下一步怎么安排。如果真按照可元所说,你们可以再问公司为何如此安排,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恳请公司考虑。在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之前,大家做最好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但不必过于杞人忧天。”
热火朝天忙着控诉公司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吕丹阳反应过来,一脸惊艳崇拜地看着余佑安:“对哦,佑安说得有道理。”
艾可元笑道:“果然还是男人理性,比我们这群女人强多了。”
安艳华和全艺依点头赞同。
安楚宁不置可否,心说你们一个个心高气傲的也就男人压得住你们,换作刚才若是她说这话,定被她们攻击地体无完肤。她们可不会买一个比她们学历低的女人的账。
晚上余佑安代大家拨通电话。
从培训处那里,众人得知最后一个月,公司欲将七人分开,让他们独立在门店学习一个月,以培养他们以后正式工作后独当一面的能力。既然七个人不可能分在一家门店,培训处便考虑把他们分发到各自户籍地或附近的门店,方便所有人回家。
岂料培训处这番出于人伦亲情考虑的好意在五个外地人看来却是天大的恶意,她们可不想陪在父母身边共享天伦之乐,她们只想留在中元。
艾可元对处长道:“可能培训处的这个想法很好,但其实我们家都在偏僻的农村,交通不发达,到区中心的超市上班路上也要一两个小时,和在中元一样要租房住。所以培训处如果是出于让我们每天回家方便的目的,这样安排达不到你们预期的效果。”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培训处完全是在自说自话,没有考虑到我们的实际情况,压根行不通。
安艳华插嘴道:“处长,如果公司考虑后续培训不让我们七个人在一起,那中元有四家门店,把我们一两个人一组分到这四家店不行么?我们也不用退掉中元租的房子,回到家乡重新再租房子。”
培训处长一愣,估摸着没想到她们这样强硬地推翻她的设想,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知道了。我会把你们说的情况反映到上面。具体下一步怎么分配等你们回中元后再说。”
挂断电话,余佑安安慰道:“好了,现在培训处收到你们的意见同意重新考虑这件事了,你们不用再过度担忧。”
艾可元轻叹口气,眉心依然不展。
八月底,一行人终于踏上回中元的长途车,只是这一刻,他们的心情不再是单纯的因解脱而欢欣雀跃,而是不可避免地笼罩上一层忧心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