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丹阳没有她们那么高的心气,虽然也心有不甘,但只是看着余佑安不发表意见。
余佑安料到众人对于此事定然愤愤不平、反响极大,安抚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先熬过这段时间,各位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抽空开个小会讨论,集中一下意见和建议,回去跟培训处反应。”
既然余佑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闹脾气也不太妥当,显得不给余佑安面子。众人只得压下火气,把对公司的怨气团到肚子里腹诽。
吕丹阳抓抓头皮,琢磨着挑起个新话题,忽而想到什么一脸暧昧地瞧着余佑安。
余佑安纳闷地问:“丹阳你那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看我?”
吕丹阳轻咳一声:“哎,我说,你那搭档多漂亮,怎么,这几□□夕相处没趁机和人家发展发展么?”
出乎意料地,余佑安的语气突然间前所未有的冷淡,似乎一点儿都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你想多了,我和她不是一个地方的人,谈什么发展。”
吕丹阳一愣,被他的态度冻到,有点尴尬地“嘿嘿”一笑,摸摸鼻子自我解围打哈哈道:“也是哦,你以前和你大学的那个初恋女友就是因为不在一个城市所以分的手,难怪了,你
肯定不会考虑人家了。”
安楚宁觉得余佑安的瞬时变脸有点奇怪,颇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说为什么他对此事的反应那么大。
八月二十日上午八点,芊州店开业。
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拥挤场面令前来观摩的总裁和总经理眉开眼笑,七个管培生的心情却没感染到分毫热闹喜悦的气氛。
从早上七点半站到指定的收银机台旁等候顾客结账,中午半小时随便吃了几口盒饭,本来应该下午两点半下班却被收银组长以开业第一天顾客太多人手不够为由留下加班,说到晚上五点放他们下班。可到晚上五点钟,收银组长说人手调不过来,让他们再坚持一会。
安楚宁体力没问题,然而由于母亲一人打几份工无暇顾及到她的生活问题,她很小的时候落下了胃病,虽然后来经过慢慢调理好了许多,却是万万禁不得饿的,一饿胃就痛得厉害,严重的时候痛到满地打滚的程度。
五点半,收银组长让他们再坚持一会,接班的收银员马上来。
安楚宁忍着隐隐作痛的胃痛继续为顾客结账。
六点钟,收银组长让他们再坚持一下。
从早上站到现在将近十一个小时,他们没休息,没喝几口水,现在晚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安楚宁忍无可忍,关上机台拉上链条回身就走。在中控结完账把装着营业款的钱包投入钱箱,她挤出超市奔到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随便点了些饭菜果腹。
饭后,她回到宾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刚躺上床,房门被房卡刷开。
卓似萍走进来道:“你已经回来啦?我还以为我们是跑得最早的。”
安楚宁问:“还有谁没回来?”
卓似萍摇头:“不知道。我同艳华、可元一道出来的。艳华去外面逛街了,我和可元一起回的宾馆。其他人可能还在机台上不敢走。”
说着,她拿起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卓似萍洗澡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安楚宁从猫眼里看到是吕丹阳,放心地打开门。
门一开,吕丹阳风尘仆仆、扬着一脸灿烂的笑容,二话不说往房间里冲,把手里提着的一包东西往案几上一放,热情地大声道:“给,芊州区的特色小吃,腊味肠粉。刚才我和佑安一同回来的时候半路上顺道买的,给你俩一份尝尝鲜儿。”
安楚宁笑着道谢送走吕丹阳,正巧卓似萍洗完澡出来,两人便坐在床头说说笑笑地分食一小碗肠粉。
卓似萍歪头道:“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觉得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一辈子自由自在地生活难道不比整日钩心斗角和一群女人抢夺一个男人的宠爱强的多么?”
安楚宁笑了,心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除了她,这种话她们几个女人里也就只有卓似萍能说得出来。
不同于全艺依的不善言辞,卓似萍的少言少语并非她不会说,而是她沉静的性格使然,不想说。
高兴于她对自己敞开心扉,安楚宁笑道:“自然是要强上许多。只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有这份标新立异、不顾忌世俗眼光的勇气呢?”
卓似萍怅然点头:“是啊,女人如果不嫁人,还不得被周围人的口水淹死。更何况,就算不在意旁人,自己家人的感受却不得不考虑。作为女儿,又如何愿意让家人失望、蒙羞,让自己的父母天天活在乡亲邻里的冷嘲热讽之中。”
安楚宁叹口气道:“所以,有些事情看得明白,却未必做得到。豁出去一切、什么都不在乎地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