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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工资低,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可没人逼迫着她签,她真要不满意当时就该甩笔走人,现在都进公司了还说这些岂不可笑?中元物价高,她在中元读了四年本科三年硕士难道还不知道?没人强迫她一定要在中元找工作,是她自己死活不肯回家乡非要赖在中元。既然选择留在中元这个竞争激烈的大城市,那就意味着接受所有的艰辛和挑战,现在再来抱怨生存不下去岂不矫情?自己就是学法律的,公司违反劳动法那你就拿着合同去有关部门申诉、维护自己的权益,在同事间瞎嚷嚷就能做五休二、让你坐办公室了?更何况中专生做的工作也没见她做得有多完美,比辛苦勤劳,她是他们七个中每天工作最轻松的一个,上班除了聊天就是X爱,出工不出力。她的同学个个都有出息,就她窝在这家小公司,她心理不平衡。她不平衡什么?如果她真的像她同学那样有能力,她今天还会坐在这里?现在知道丢人了?那还多说什么废话,有本事直接辞职走人另谋高就呗。走又走不掉,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无病呻/吟个什么劲儿?

安艳华一边抽泣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埋怨公司给的工资低,整个会议室就听得她一人的哭声。安楚宁听得脑仁疼,开口打断安艳华的抱怨:“我们刚从学校出来,不管本科生也好硕士生也罢,对于社会、企业来说,我们只是一群没有任何职场、专业经验的新人。不管过去我们的成绩有多么辉煌,那都是过去,企业要看的是你的未来,你为公司创造多少价值。现在我们一介新人,为公司创造出什么不可替代的价值了?公司凭什么给我们开高价?甚至公司还花钱培训我们。要说当下有哪个企业愿意花本钱培训新进来的员工?我们拿着工资还能学习,不感恩也就算了,毕竟公司培训我们也不是白投钱,是为了让我们将来更好更卖力地为她付出、贡献,但是也不至于执拗在工资收入上耿耿于怀吧?至少我觉得这份工作提供我这样的薪水,还能让我学点经验,我心里比较能满足了。”

全艺依道:“你还年轻,你耗的起,可我们几个硕士生都已经二十六七了。不求什么事业上的飞黄腾达,我们只想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好好做,然后找个男人嫁了,组建家庭抚育小孩,毕竟女人归根究底还不就是图个相夫教子。但是看看我们现在的工作,每天就是做些最低级最没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全国各地到处跑,没一点消停的时候,什么培训,根本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安楚宁摇头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哪个高位者不是从最底层最基层的工作一点点做上来的?总经理那天不是还说他当年也是从扫地、擦桌子、端茶倒水开始的么?要说浪费时间,我的专业是会计,将来在公司的发展方向是财务,和你们比起来,我是最有理由不必在营运上多花时间的一个。而你们,将来不管做营销也好、总务也好,都是和超市所有环节息息相关的,要想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不先把门店运营知识全部贯穿吃透是万万不行的。而学习这个东西,万事万物中都能学到东西,端看你以什么角度去看。就像我,最近一个月我也没学到任何有关财务的知识,但是我熟悉了卖场的每个部门,知道了大致的运营流程,了解了各类商品的价格信息,这对于我以后的个人生活也是有助益的。我觉得如果本身态度消极,不愿去学,那自然是什么都学不到的;但只要想学、肯学,即便就是在再微小的事件中,也总能学到点什么。”

众人静默。

余佑安道:“楚宁,你说的道理大家都懂。我们本科生也许还好,但是她们几个硕士生进公司后可能心理落差比较大,心中有不满的情绪也很正常,艳华她就是想说说发泄发泄,讲一讲哭一哭,她心里也好受些。”

安楚宁冷冷地道:“感情用事、发泄情绪对解决实际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所有人噎住。

安艳华抽着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流下来不是、缩进去不是,搞了个进退两难,尴尬得不行。

不欢而散之后,第二天一早,众人依旧在楼道口耐心地等安艳华,结果等来的是卓似萍的一句话:“艳华说天太热,不想出去吃早饭。她在宿舍吃半个西瓜就解决了,到时直接去卖场和我们会合。”

啊?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