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斯佳也是做足了戏份,一到休息她得装作出去约会啥的,那年的端午节,她得拿着妈妈做的棕子,假装去末来婆婆家走动下,拎着棕子在公园里吃了一天。如果不谈婚论嫁通常两家人是不见面的,就在斯佳刚存够六百元时,妈妈好像又发现了她的异常,非要她交出身份证。妈妈能够准确的知道她的想法这件事,对于未为人母的斯佳来说太神奇了。斯佳在纺织厂里有一个很要好的小姐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闺蜜,两个人性格各方面都很像,有空就呆一起无话不说,斯佳的苦恼和她想离家出走的想法都有跟小姐妹提过。在妈妈催要身份后的两天,斯佳准备了两件她平时喜欢的裙子放在了小姐妹家,她也只有那么两件裙子,九月份的北方已有凉意,裙子是穿不了的。
这并不是斯佳的计划,她原来是要存够一千元才打算走的。她去年去过广州的大姨家,那里的消费跟她住的这个城市比起来要高出好几倍。以她没有单独出过门的认知,这一千元是够她用些天的。她远没有预算到外出遇到危机的那种能力,也没有算到后来的危险,更没想到她其实连海南在哪儿,离广州多远都不知道。
斯佳一大早就离开了家,她先去小姐妹家把裙子带上,当时小姐妹刚结了婚,也正是因为结婚后的小姐妹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斯佳凭空的还多了一份落寞感。小姐妹当时拉着她说:“我家老公让我劝下你,能不能不走,人生地不熟的你又一个人。”斯佳固执的说一定要走的。小姐妹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她:“这是我老公办公室的电话,他让我告诉你遇到什么因难啦,打到他办公室,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也帮不到你的,但是有事记得打回来电话,我们也放心。”斯佳接过了留有电话的纸放好,虽然她走后一直匆匆忙忙的没有打过那个电话,但是当时她拿着那个电话号码,她是安心的。就这样,小姐妹送她到了车站,再三叮嘱她遇到因难记得打电话,她答应了,但是她没做到,在当时电话不普及的年代,斯佳的离开,使得和小姐妹有二十多年都联系不到。
其实斯佳还是想去看下姐姐,所以她还是先坐火车到了姐姐上学的城市。跟姐姐的感情是依赖形式的,她和姐姐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生,虽不隔属相却相差了快两岁。斯佳四岁就跟着姐姐去上学前班,那时候斯佳她们还生活在农村,靠挣工分养家的年代,就没有人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家里的孩子,都是粗养着,大的带小的。妹妹小斯佳一岁,在斯佳的记忆里只有姐姐,妹妹是她六岁后才发现的。像是姐姐的影子,走那跟那,直到姐姐上了大学,斯佳才突然发现,她认识的都是姐姐的同学和朋友。
最终斯佳没敢走进姐姐的学校,怕再像上次一样被妈妈抓回去。她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一间房,买好了第二天去广州的火车票。利用下午的时间,在车站旁的服装批发市场买了两套换洗的衣肥。她跟着姐姐看过很多书,书本上描述的海南岛四季如春,天气炎热,斯佳就认为那里是不需要厚衣服的地方,所以她买的两套衣服都是薄薄的单衣。又备了些洗漱用品,她还有四百多元,斯佳天真的以为一到就能找到工作,就不怕了。第二天,她终于登上了南下的列车,没有一点不舍,只有兴奋和想像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