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珙听了俊美的面庞上微微泛起一些红晕,他平时倒是想对她好,又怕她想多了,见她这样怀疑自己,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道:“最近,你家可有外地的亲戚来过。”
“没有。”苏金珞摇头。
“哦,会不会住在别的叔伯家,你不知道。”
“那或许可能吧。你问这个做什么?”苏金珞有些不解。
“你听说过‘苏七公子’吗?”
苏金珞顿时后背一僵,脸色一下白了起来,“没有。”
见她有些不自然,裴珙直觉她认识一个叫苏七公子的人,“你知道他吧。”
“不知道。”
“这么紧张?”裴珙审视的看着她。
“谁说我紧张,没有的事。”苏金珞掩饰的低头收拾手中的笔墨,“我好久没回家了,我想回家看看。”
听说她要回家,裴珙沉默的没做声,虽然两个人看起来相安无事、相敬如宾,其实他是把她禁足了。如今她要回家,也不好再阻止,但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
“好啊,我陪你回去。”裴珙看着苏金珞,问道:“你会做松鼠鳜鱼?”
苏金珞没敢出声,她会吃,算数吗!
。。。
两条街的距离,不算远,快走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裴珙让家里准备了一些礼物,又拉着苏金珞到街上采买一些吃食酒水,裴家的十几个下人挑着礼物担子,跟在后面。
见二人出现在街头,路上的行人窃窃私语。
“听说前几天苏家上裴家门上去提合离,裴家不肯,把苏大闺女给扣下了。”
“听说是因为夫妻感情好,不肯分开,苏家没办法,只好把女儿留下了。”
“结婚第二天就走了,夫妻感情能好到哪里去,听说回门都是苏大闺女自己回的。”
“苏家为啥要合离啊?”
“嘘~听说裴四郎有毛病,洞房花烛新娘子都是睡地下的。”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
裴珙拉着苏金珞的手,慢慢悠悠的走着,时而停下来说几句悄悄话,总之,在外人面前做足了恩爱夫妻的戏码,苏金珞只能木然的配合他。
苏家门上,苏秉忠在门口等待着。早在刚才就有腿快嘴勤的邻人来报信,说是他女婿和女儿要回门了。这老头本是个倔犟脾气,是以多年来一直是兄弟中官职最低的,如今为了给女儿添些脸面,早早就恭候在门口了。
远远看见一行人走过来,赶紧迎上前去,亲热的拉着裴珙,“贤婿,这几日也不见你上门,如今来家就好,何必又破费带了这些东西来。”
“这是小婿孝敬您的,上次因为有急事,也没陪着金珞一起回家,这次把礼节补上,还望岳父大人不要见怪。”裴珙恭敬的说着。
“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来来,快进家里坐。”苏秉忠把裴珙让进院子内。
裴珙让下人把礼物放在院子中,把买来的酒菜拿进屋子里去。
苏秉忠命春红制备酒菜,打发苏文敏去几个叔伯家请人过来。
苏金珞帮着春红在厨房忙活做菜,看着新鲜的活鳜鱼,她有点懵,“春红,我以前会做松鼠鳜鱼吗”
“会,而且做的特别好。”春红肯定的点头。
苏金珞也会做一些菜,不过松鼠鳜鱼这样有难度的她就不会了。求了春红教她,现学现卖,不一会还真把这道菜做出来了,唯一刀工不太好,外形不很美观。
苏六叔第一个到的,苏金珞赶紧奉上茶水,苏六叔夸赞了苏文敏几句,说这孩子将来能有大出息。裴珙也赶紧跟着连连点头,找得体的话夸赞了小舅子几句。
苏大伯、苏三伯、苏四伯陆续到来,唯有苏八叔迟迟未到,菜已经上齐,苏秉忠说道:“老八可能不来了,咱们就别等他了。”其他几人也连声应和,苏八叔是大理寺少卿,如今大理寺正查裴珙这桩无头风化案,他自然是要避嫌的,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开席,裴珙给苏家各位长辈敬酒,各种好听的话恭维着各位苏大人。不一会儿,几位苏大人脸色个个红润起来,对裴珙也是极力称赞褒扬。
苏三伯明显喝高了,毫不避讳的说道:“如今你们裴家可是镇守着半壁江山,满朝之上,谁敢不卖裴家面子,所以你放心,大理寺那点小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苏金珞暗自腹诽到:三伯,你可是御史,侄女婿几句好话奉上,什么原则也没有了,节操要不要了。
“三伯说笑了,镇守疆土是我们裴家身为武将的职责,也是为圣上所尽人臣之义。各位大人给面子,自然是心存感激,只是大理寺那边的事,裴珙也希望能查清事实,还我一个清白。”
“四郎不必忧烦,这世间之事,自然是清者自清,……”
这边正说着话,苏文敏慌慌张张的闯进来,“爹,七哥让大理寺给抓起来了,八叔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
“为什么事情抓老七?”众位苏家兄弟一时惊诧不已。
“说七哥是嫌犯!”苏文敏转述到,“在七哥那找到了一副画,说是七哥画的。这会怀王殿下正亲自问话呢。”
苏家几个老兄弟一听这话,扔下酒杯,穿衣戴帽,收拾停当,奔着大理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