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宋将精神大振,纷纷扬起手中兵器,恶狠狠的扑了过去,如同一群猛兽扑向待宰的羔羊一般。
入夜。
辽军旱寨大营。
“报南人派出一支十余人的精骑,沿南岸下游一带,四处截杀远拦子,今已折损远拦子四十余人!”
坡里括正与众将商议防止南人渡河事宜,听得亲兵急报,惊得跳了起来:“甚么?”
四十余人的远拦子,抵得上精兵数百,居然被南人一支十余人的骑兵所灭,这是什么样的天兵神将?
不但坡里括不信,耶律阿古哲也不信,双目一瞪,怒声道:“岂有此理,我大辽的远拦子,都是百人将之资,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话音未落,帐外又传来急报:“启禀将军,宋人派精锐渡河而来,于高粱河下游处,专门猎杀远拦子,今已被杀五十余人!”
耶律阿古哲先是呆了半晌,随即大怒道:“速速传令下去,各处远拦子速速集合,不得分散行动,另将上游处的远拦子,侦查距离缩减至十里之内,撤下六成兵力往下游方向集合,务必击杀这只南人精锐!”
“喏!”
坡里括才反应过来,急声道:“不妥,此恐怕是宋人声东击西之计,上游处警戒不可松懈!”
耶律阿古哲冷声道:“坡里括将军,远拦子是辽人的英雄,也是大辽的瑰宝,若是一再被宋人猎杀,无论是大石林牙那里,还是萧大王那里,你我都承担不起!”
坡里括不再做声。
整个大辽的远拦子,不过千余人,如今被南人击杀了五十余人,的确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若是再继续折损下去,对于辽人来说,那是割肉般的疼痛。
高粱河上游,北岸。
赵皓在种师道种师中王禀及一干锦衣卫的簇拥之下,立马河边,望着河水出神。
叩嗒嗒
一骑飞奔而来,正是新投赵皓门下的和诜。
赵皓挥手止住了要行礼的和诜,低声问道:“如何?”
和诜恭声道:“一切安排就绪,已在上游方向选择了一河床狭隘处,河面只有五丈多宽,离此地约十余里地,已备土包万余,每包重约三四十斤,足够填塞河面二十余丈。”
赵皓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速速去办,务必在四更之前填河完毕!””
和诜应诺飞身而去。
高粱河上游处,夜色朦胧,寒风瑟瑟。
河滩之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至少上万人,人人背负着大土包,肃然而立,不少人已经站入了浅水之中。
“投土包!”和诜低声喝道。
军令层层传递下来,一个个宋军士兵背着土包涌向河水之中,只到河面水花四溅,哗哗的土包入水声不绝于耳。
最开始时,土包还在河底缓缓流动,随着土包越投越多,渐渐的稳定下来,上万人齐齐行动,很快就将河底填充了二十几丈,一直填充到对岸。
上万个土包堆了下来,二十几丈的水面的深度竟然不过一尺余,只没入半个膝盖,涉水渡过对岸的士兵们,不顾全身湿透的衣甲,齐齐发出低低的欢呼声,兴奋不已。
和诜又令众人再次下水,将河底上的土包一个个摊平,避免过于坑洼不平,这才的吁了一口气。
夜,四更。
高粱河上游填河处,三千白梃兵和上千精兵整齐的肃立在河滩之上,杀气弥漫。
那上千精兵正是北伐军中威名赫赫的敢死营。敢死营精兵,除了全副武装之外,人人北上又背着一捆洒了硫磺和油的柴薪。
大军之前,赵皓白袍银甲,手执的精钢战戟,昂然端坐在翻羽神驹之上,英气勃勃,令人望而壮怀激烈。
数千双眼睛齐刷刷的定格在赵皓的背影上,整齐而肃然,如同望着他们的神,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神!
此刻,身后的杨可世也脸色凝重起来。他自征方腊时便于赵皓相识,后来曾随赵皓穿越千里辽地,率三百骑冲阵,又与金人比武大胜,后又随赵皓东征梁山,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当年的无品无阶的赵公子,如今已成为名震朝野的赵郡公,尤其是这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更是今非昔比,心中颇为感慨。
河面之上,排列着两排宋军,站在图包的两端,形成两道警戒线,防止渡河的士兵越界而掉入深水处。
赵皓举起手中的戟,低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敌取胜!”
说完便一马当先,领头冲入高粱河水,踏着河床上的土包路,马蹄踏得水花四溅,冲往对岸。
身后的杨可世率着三千白梃兵将士,也紧紧跟随着他呼啦啦的冲入河水,直奔岸上。
接着,韩世忠及关胜呼延灼等一干悍将率着上千名敢死精兵,也毫不犹豫的冲入水中,像一条怒龙一般涉水而去。
哗哗的水响声过后,上千名宋军如同乌云一般飘向高粱河北岸。
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众白梃兵和敢死精兵登上了高粱河北岸,在河岸边迅速集结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