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笑着说道:“张君,在掖庭做事可还行?有无想法来我帐下,如有,我敢向张君保证,三年之后张君地位定在大长秋之上。”
张贺神色完全没有一点兴趣,起身拱手道:“大长秋,不必了。鄙人残缺自身,这些年过的生不如死,早已经熄了向上之心,大长秋还是另请高明吧。
告辞!”
说着张贺便准备起身走人。
许延寿早已经将此人的根儿给摸清了,自然不会令张贺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许延寿见此情况,赶紧开口说道:“张君,可是顾虑曾皇孙?”
张贺一听,向前迈步的腿一下停了下来,张安世转过身来,他惊疑的看着许延寿,眯着眼,眼中带着一缕杀机看向了许延寿:“大长秋此乃何意?”
许延寿含笑说道:“张君不必如此紧张。先帝临终之前我曾陪侍陛下左右。
对于陛下的遗诏自然清楚,遗诏之中已经恢复曾皇孙的宗室身份,并令人在掖庭抚养。
张君未遭祸之前乃是卫太子的门客。
而如今皇曾孙已经是卫太子唯一的血脉了。
张君你乃忠义之人。
有机会更进一步,张君却放弃,除了皇曾孙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张贺一听,沉吟片刻,斟酌的开口说道:“大长秋,没有什么皇曾孙了,现在只有宗室刘病已。
如今先帝遗诏令陛下继承大统,且已经得天下人承认。
鄙人毕竟曾以卫太子为主公。如今病已已经是卫太子唯一的血脉了。
还望大长秋放过病已。”
听到这话,许延寿直接愣了,他惊讶的说道:“张君是何意?”
张贺迟疑一番说道:“大长秋自幼便是陛下玩伴。病已的存在对陛下始终是个威胁。
大长秋提及病已岂不是想要除去他么。”
许延寿一阵蛋疼,啊是汉昭帝玩伴没错。
但是却并非汉昭帝的人,或者说并未将汉昭帝当过自己的主公。
刘病已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即,许延寿只能叹息说道:“张君。皇曾孙的父亲刘进及其母亲等受到牵连身死府中,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安葬的。
当年望气者在陛下跟前胡说八道说郡邸狱有王气要杀光所有在监狱的犯罪。
当时是我向先帝告知皇曾孙在郡邸狱之事的。
若我想扼杀皇曾孙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此时?
只是大长秋手下诸多官职尽皆宦人方能当差。
我此番和张君见面便是拉拢一下张君,希望张君来我手底下做事罢了。”
“那,那大长秋为何提及病已?”张贺死活不相信。
许延寿叹息一声:“自然是想拉近和张君的距离了。可惜却被张君误会了。”
张贺脸一红拱手向许延寿谢罪道:“还请大长秋原谅。”
许延寿摆摆手道:“不必如此。张君,据我所知,皇曾孙已经被陛下赐宅院在长安了。
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回掖庭了,为何张君仍守着掖庭不放?”
张贺一听,叹息一声,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在掖庭,我守着掖庭,没事就喜欢看病已待过的地方。
只有在这个地方,我才能经常回忆起病已成长的点点滴滴。
这时候我才能觉得自己侥幸还生,没有殉死卫太子并非我贪生怕死,而是忍辱偷生,为卫太子血脉能平安长大成人。
才觉得没有对不起卫太子。”
许延寿沉默了起来,这种忠诚许延寿理解,也极为欣赏。
但是作为一个灵魂乃是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时代,他个人绝对不觉得这种一个人就算是死了也要忠诚另外一个人的特殊感情是多么只得发扬的东西。
但是张贺就是这样一个一日为主,终身为主的人。
许延寿一想,想要将张贺抓在手里,必须得用皇曾孙这张牌了。
他斟酌了片刻说道:“张君可思考过皇曾孙的处境?”
“啊?”张贺一愣神。
许延寿趁热打铁说道:“须知,皇曾孙的存在对陛下来说就是一个完全不能拔的钉子。
若是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富家翁倒是没什么,陛下也不会怎么着皇曾孙。
但是皇曾孙若是有令陛下觉得有威胁的事情,你觉得陛下会放过他?
张君,只有你爬得越高,对曾皇孙的作用才越大啊!”
说完,许延寿拍了拍张贺的肩膀。
听许延寿这么一说,张贺一思考,还真是确实如此。
当即张贺便对许延寿说道:“大长秋说的是,不知大长秋可给我和职位?”
许延寿一听,心中暗自喜悦,他暗道一声:“成了!”
接着开始在心中思索了一番,中宫太仆现在还没人,秩比千石,正好能补上一个位置。
至于剩下的,许延寿准备慢慢观察,慢慢来。
又斟酌了一下没啥问题,许延寿这才开口对张贺说道:“张君觉得中宫太仆如何?”
中宫太仆乃是给皇后驾车的职位。
这个职位照比的职位乃是皇帝的太仆,也是九卿之一。
搁在皇后这里,便降低了一个档次,就变成了秩比千石的职位了,而且这个职位只能由宦者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