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堡后的孙黄二人行动也是很效率,由于孙哥的“脸疼程度”可以直观反映出他们和敌人的距离,所以他俩几乎没走什么冤枉路便很快寻到了这城堡的主厅来。
今夜这主厅内,所有火把架上的火把都燃着,将里头照得分外敞亮。
当孙亦谐和黄东来走进来时,他俩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那个“领主之座”上的男人。
此人看面相也就三十五岁上下,他身着一袭长至膝盖的黑色a摆外套,内搭白衬衣和黑色的修身西装马甲,手上还戴着一副黑色的长手套;这套装束上随处可见的打褶装饰、缎带、还有蕾丝的衬衣袖口、领口等等……都彰显出巴洛克时代特有的那份属于男装的华丽。
而这个男人的容貌,甚至比他的衣着更配得上“华丽”二字。
一头黑色的长发披落在他的肩上,其前发那微卷的长刘海中分于他的脸颊两侧,露出一张白皙到病态的脸。
那脸上,有着一副无比俊美、精致、且充斥着性张力的男性五官,尤其是他那对红色的瞳孔,还有同样红得异样的唇色,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男生女相”一般的、妖异的美。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看到孙黄朝自己走来,那男人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以及带着几分慵懒和调侃的语气说道,“科曼这是请了两个小丑回来给他单独表演?然后在发现有异常后,就让你俩当炮灰给他开路吗?”
孙黄闻言,对视了一下,然后根本没理会这货的问题,而是由黄东来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城堡里的人都是你杀的吗?”
看到对方那丝毫不怂、甚至还带着几分正气的态度,那男子脸上的表情也微微一变:“原来是我误会了吗……那我倒想问问,你们又是什么人?”
就在他们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老冯、科曼,以及科曼手下的十余名护卫骑兵,也都纷纷从孙黄后面赶了上来。
那高座上的男子往他们那儿一瞧,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是猎魔人啊……”
他这话一说,孙黄马上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个人,他认得老冯。
而另一边,科曼可没有问什么“你是谁”之类的问题,只见他大踏步地走到了众人的最前方,昂然面对那男子道:“无礼之人,我,即这个城堡的主人,科曼·加布里尔·巴斯塔,现在给你一次……也将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从我的座位上滚下来,并对今夜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做个解释。”
“呵……我的巴斯塔老爷,你这盛气凌人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那男子听了科曼的话,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我可不是你治下的那些贱民或者你城堡里的仆人……我与你一样,同为贵族,你对我说话最好放尊重些。”
“哦?你也是贵族?”科曼皱眉,凝望对方的脸,“那就怪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呢?”
科曼这话,乍听之下好像有点儿不讲理了,因为以那个年代的通讯水平来说,即便仅限罗马尼亚本国的贵族,他也不可能全都认识。
您想啊……他们那时候的上流社会想要结交某个人,要么靠写信,要么靠舞会;写信写给你已经认识的人这个不用说,写给不认识的人“求认识”的情况下……你也是无法附带照片的,所以你要“认生脸”,就只能是在舞会上。
而舞会这事儿,动辄能攒来几十上百人,各种名字长得跟裹脚布一样的家伙还带着老婆孩子乃至侄子亲戚的,谁认得过来啊?
到最后你会去记住长相的,其实也就是那些目前比较得势的人、或者相貌非常出众的人。
所以一般的贵族,科曼就算是曾经在某些场合见过,他都未必认得出来……
但,考虑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形象,科曼这问法儿又是合理的了,因为长成这样的男人……他只要见过,就绝不会将其忽略或是忘记。
“笑话,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见过?”那男子听了科曼的话,不屑地冷哼并反问道。
“你这才是笑话。”科曼则反击道,“难道你是想说,像你这个年纪的贵族男子,至今从没参加过任何贵族间的聚会吗?那也太荒谬了。”他顿了顿,“我警告你,冒充贵族可是重罪!”
他说到“冒充”这词儿的时候,一旁的老冯表情倒变得有点不自然了。
好在这时候双谐都已被这俩人的拉扯烦得受不了了,黄东来当时就跟那货爆了:“我肏你大爷的!你他妈傻逼吧?让你报个名号出来你在那儿逼逼半天了,你再不说我来帮你起一个,以后你就叫妙蛙种子算了。”
那男子虽说不是好人,但基本素质还是有的,一听这小丑不讲武德,直接口吐芬芳、詈骂于他,一时间也是被搞得直皱眉头。
不过接下来,他也确是停止了拉扯,被迫自报家门了:“稍安勿躁,猎魔人,吾名为……菲利伯特·贝尔蒙多·弗拉德·特佩斯伯爵,这样你满意了吗?”
列位,对吸血鬼相关传说有所了解的人,想必仅仅是听到这名字就想吐槽了——这哥儿们的成分有点复杂啊。
“什么?贝尔蒙多?”而老冯听到这儿,也是神色一变,并惊呼道,“难道你……”
“你是想问,你们组织收到的‘那封信’是否出自我手对吗?”菲利伯特打断了老冯,直接道,“呵……你猜得没错,那确实是我写的。不过……写那封信的时候,我还只是‘菲利伯特·贝尔蒙多’而已,而现在嘛……”
言至此处,他忽然刻意地咧嘴一笑,露出了他上颌的两颗尖牙。
“这是怎么回事……”老冯震惊地看着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现在可没空跟你聊这些……”菲利伯特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科曼,“我今天,是来找他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从未听说过什么特佩斯伯爵。”科曼望着菲利伯特,语气冰冷地说道,“以及……你到底准备在我的位置上再坐多久?”
他这是实话,此刻他根本不明白这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要到自己的城堡里来搞事,即便是搜肠刮肚他也想不出这人和自己有什么仇。
“我只是坐了一会儿你的座位,你就这么难以忍受吗?巴斯塔阁下。”菲利伯特说着,优雅地起身,并顺着前方几级宽浅的台阶缓步走下,“那这些年,你将我的爱人据为己有……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这话一说,全场所有人、包括科曼手下的骑士们都唰唰地转头看向了科曼。
看来像这种狗血的事儿不管是到了哪儿,也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会感兴趣的。
而此刻的科曼,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他只是面露疑惑地回了句:“你的爱人……是哪位?”
当然,他这反应也不算奇怪,就那时候的贵族来说,除了家里的妻子之外,外头有几个情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几乎可以算是半公开的秘密。
更有甚者,不止有女情人,还有男情人……不过那就得绝对保密了,因为后者要是被教会发现,该贵族可能会被邀请去参加烧烤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