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瘦少年思索了一阵,轻声给出了自己认为最恰当的答案:“估计农夫眼里还有那种,即使抛开荣华富贵的日子,素面朝天地生活也会从容自若,估计他们眼里就是这种洗尽铅华的生活态度,‘不为物喜,不以己悲,不为天愁,不为自痴’。才最心安。”
年轻道人还未回应,便听到小青蛇鄙夷道:“蠢货、白痴、书呆子,这么明显的都不知道!”
孙幼学眉头微皱,却依旧抱拳道:“幼学愿闻姑娘高见。”
小青蛇青三餮冷笑:“咋不去问你家手段通天的宋天师,无所不知的宋仙长?老子有空搭理你这手无缚鸡之力,读死书的书呆子?哼!”
孙幼学一时语塞。
年轻道人乐了,笑道:“小蛇妖,本座看你虽伶牙俐齿,却也算不得面目可憎,给你一个机会。
你来回答。即便道理差了十万八千里,本座觉得不刺耳便算你对。放你自由又有何难?
果真有那么些道理,那就另算,本座带你回龙虎山,更赐你一桩可大可小的造化,如何?”
小青蛇眼神狡黠,笑嘻嘻道:“宋仙师莫不是看我长得俊俏,带我回龙虎山,等我长大一些,便想着与我双休吧?羞也不羞?老子没读过书,大概也清楚那句‘衣冠禽兽’,说的就是仙师哩。仙师扪心自问,老子说得对也不对?”
孙幼学一愣,这小姑娘跟那大姑娘脑瓜子都拎不清么?
年轻道人哈哈大笑,伸手将小青蛇抓到跟前,品头论足一番,认真道:“先前没有这么想,听你这么一说,那就真错不了。
你丫头虽未长开,却实打实是观音三十三相中的杨柳观音相。
你日后化蛟,走江后再化龙,必定面庞圆润丰满,端庄妙丽。若再左手托一方净瓶,右手持一树杨枝,身披锦袍跣足游历天下,一颦一笑皆是祥瑞的源头。
寻常蛇蛟走江化龙,洞彻便耗尽一地气运,天人怨。你倒好,走一江,一地风调雨顺,过一城,一城一城紫气东来。
妙呀!妙呀!本座不带你回龙虎山做个吉祥物,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小幼学呀,小道差点看走眼啊!带着这么个气运通天小青蛇回龙虎山,可不就是年末贴春联放鞭炮辞旧迎新,来年铁定五谷丰登的做法么!”
发髻上别着一根碧绿玉衩,五官如工笔雕刻,精雕玉琢的小丫头,冷笑连连,接连吐了几口口水,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
孙幼学愈发尴尬,年轻道人笑意愈发明朗,实诚道:“小丫头,还回到先前那个问题,农夫眼中除了自己地里的收成,家里的婆娘,还有什么?
当年那个读书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本座软磨硬泡,硬是没撬开他的嘴巴。
你若真知道答案,不妨与本座说道说道。哪怕有那么点点道理,本座不但不强行带你回龙虎山,也不取回你发髻上的那柄‘砍蛇’,还将另外一柄佩剑‘照龟’一并送你,双剑合璧,这六百里蛟龙洞上三境以下,你还不是一顿砍瓜切菜手到擒来?”
六七岁丫头模样小青蛇终于不再吐口水,思索了一阵,咬牙直呼其名道:“宋稚,你贵为天师,道法自然也言出法随,若我回答上来,你果真能做到?”
年轻道人哈哈大笑,身形扶摇直上九天,爽朗道:“本座若能压在中三境巅峰,三个呼吸便打哭你家宫主,那便真到不能再真!”
“宋稚你王八蛋!”某小姑娘歇斯底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