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拼尽了自己，也要好过什么也不做。

趁着天光微弱，她抱着一匣子小玩意往丞相府走去，这一匣子的小玩意都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小时候，她就是靠着这些，感受着来自于父亲的爱，每每收到都欢欣雀跃，现在是该还给父亲了。

丞相府和程府相隔不远，到了丞相府的时候，才寅时一刻，周围并没有人，看来程义事情办得很顺利。

程晚清微微一笑，“父亲，你准备好收下我的给您的大礼了么？”

。。。。。。。

不到两天，整个京都都传开了，丞相和原配的嫡出的女儿，在丞相府门自缢了，满地都是旧玩具，浓妆红衣，死状可怖，还带走周家二爷，连着儿子也不见了。

在大越，传言红衣浓妆自缢是永世不得超生，怨气深重，死后魂魄不安，纠缠所恨之人。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流言，犹如疫病般，四下扩散，止也止不住。

周家主母付如霜，心如蛇蝎，害死庶子，逼死姬妾，连累丈夫。

这周家二爷，逼嫡妻下堂，后娶嫡妻亲妹丞相爱女，攀附妻族，无情无义。

这丞相，入赘为婿，靠着妻族步步高升，妻族败落之后，害死原配，苛待长女，德行有亏。

这一对无耻的翁婿，更是一双凉薄的丈夫，两个无情的父亲。

流言可畏，口口相传，渐渐有人将新皇继位，皇亲凋零，长公主满门不在的话传了出来。

这哪是流言，这不过以程晚清的死为引子，借悠悠众口，陈述了事实而已，其中被众人添油加醋的桥段，也有迹可寻。流言本不可信，而流言言明真相，那些带着肮脏过往的当事人，自是惶惶不可终日。

天佑帝听后，怒不可遏，一时竟病了。太医院的太医轮流折腾了一番，天佑帝的病情竟是一点也不见好。

朝堂之上，御史们的弹劾丞相付明卓和周家的奏章，似雪花般飞向了天佑帝手中。

不日，天佑帝下旨申饬付周两家，接着便锦衣卫指挥史弹劾付周两家，并呈上其勾结前太子谋害新帝的证据。

圣旨下，付周两家谋害新帝，抄没家产，男子流放三千里，女眷发卖为奴。

飞鸟尽良弓藏，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乘着声名狼藉的时候，除去了这样有从龙之功的臣子，对天佑帝来说，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这样天佑帝的病才慢慢好起来。

一时如日中天的丞相府悄然没落，连带着信阳侯周家也消失不见。

事情远比程晚清想的要顺利，只是她看不到了。

白绫窒息的感受，如此可怕，却没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