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着的兰兰叹了口气,“看你满血复活了,我才敢告诉你,之前跟你说好的比赛黄了,有位参赛的车手涉嫌开黑车被警察抓了,整个项目被迫取消,接受审查。我们车队也在审查行列。”
钱一箬不懂,“上面我们不是每年都会打点吗?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这么突然。”
小伟:“上面正好到了交接期,以前的都不算数了。一上台就□□,我们这种行业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涉赌的很多,背地里还有很多看不见的交易。”
钱一箬蔫蔫,这一个月的期限,到哪里去凑钱,钱一箬有点犯难。
出了大厦门,小梅打来电话,询问何时回公司打卡下班,公司说是要举行“迎新宴”。
钱一箬抬头看了五秒头顶的天空,熟悉的无奈感袭来。
非要压垮她是吧?
闭了闭眼,眼前黑了几秒,摇晃了头,血糖才回升,眼前的黑不在,是陵城水蓝的天。
透了五分钟的气,钱一箬重新点开手机黑下去的屏幕,在公司群里发了【收到】。
她们这个十八层整体的布局就跟钱一箬以前在老色鬼公司的格局类似,刷卡进门就是茶水间,闲聊了,忙碌的,一目了然,以茶水间为中心,左右等分开来,右为大的基调,右端就是辛轶车险公司以前员工办公的区域,往左则是钱一箬她们的原班人马。
郦鑫印也是考虑到新员工与老员工之间融合需要一定的时间,特意这么安排的。
这次的“迎新宴”设在公司食堂二十五楼。
钱一箬乘电梯到达时,“迎新宴”已经进行了一会了,这次并不是整个公司的人都参加的,也就是他们十八层自己举办的。
钱一箬在这批新员工里现在熟悉的也就是早上在咖啡店遇到的那位叫董存的白面板寸男了。
倒是碰到了把她送进局子里的吕蒙。
得意的昂着头像是算准了时间故意在门口处等着钱一箬似的,那得意的笑容里直白的炫耀着,“怎么样?郦鑫印还不是没把你从局子里捞出来,他明明知道。”
钱一箬怎么会看不出来郦鑫印昨晚是故意那么来那么一趟的。
吕蒙侧头跟身旁还站了几个不认识的人说说笑笑,看架势,吕蒙早就知道郦鑫印会收购老色鬼的公司,早就跟郦鑫印公司的人混了个脸熟。
钱一箬不想跟她烦,没看到吕蒙挑衅的眼神似的,径直走了过去。
吕蒙倒也白莲花的轻巧,没有故意找茬,只是钱一箬前脚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几个女人嘻嘻哈哈说笑的声音。
钱一箬无所谓醒了醒眼,不远处的小城小梅正在跟自己挥着手。
她这个绯闻女主角一登场就吸引了大片的目光,好得她现在可是名义上的郦总女朋友。
这身份,这地位还是在的。
一路走过去,跟她打招呼的人倒是不少,都叫她“钱小姐”,不过那一头热的董存抢在小城小梅前截胡了钱一箬,叫了声“钱姐”,将她拉到一边。
钱一箬自觉自己没老到健忘记忆力还不会差到连着几天内见过一个人见面都会忘记的程度,加上打个照面,跟着董存满打满算就见过三面,这都到拉扯的进度了。
脑思维活跃跟不上95后的一代啊。
钱一箬深刻体会到自己逐渐和世界脱节了。
被董存拖着走了几步远,就停了下来。
董存转过身来,小声问:“钱姐,昨晚你跟郦总在一起吗?”
“……”
这么直白打探隐私的?
董存是第一个。
钱一箬没否认,往墙角边移了移。
董存就当钱一箬默认了。
“钱姐,那郦总有没有告诉你昨晚公司的网站被入侵了,盗取了我们公司的大量私密文件,故意留下痕迹,挑衅郦总。”
“……”
所以,这就是今早进入公司,整个公司忙成一团,都是在整这个事情。
“哦……”点了点头,“那今天你们郦总呢?”
“所以,我来问你啊?”
“?”
钱一箬蒙圈了,敢情她今天在外忙着踩点,录数据,全没逼点用,还被误解成安抚受伤的郦总?
“不是?郦总不见,你们打他手机啊?”
董存不懂,直接呼道:“你不是郦总女友嘛?”
“……”
哦!对,她现在可是顶着郦总女友的头衔呢?
“行。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钱一箬拿出手机,装成打电话的样子,边翻着号边往前走,一不留神,整个右手瞬间一片冰凉。
钱一箬下意识低头看自己湿成一片的右手臂,再抬头对上一脸惊慌不知所措的服务员以及……服务员背对着正好将脸转过来还一脸笑,不久前还调侃跟自己同行的那个“钱先生”。
钱一箬这么的动静也没引起多大的连锁反应,整个过程也就一小圈的同事目睹,都忙着停下一秒前还在叽叽喳喳闲聊的嘴,都条件反射地等着她的反应。
钱一箬对着服务员伸了伸手,服务员迟钝一秒,赶紧把平挂在手臂上的白色餐巾取下,上前一步,下意识想替钱一箬擦擦袖口还在往下滴的水,又打住了,主动将毛巾搭在钱一箬伸出的细长白皙的手掌上。
钱一箬不紧不慢的擦着水,眼力尖的董存又不知从哪里拿过来的几条毛巾。
那位钱先生也和董存一起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钱一箬一边擦着水一边呵呵闷笑了几声。
是挺有缘。
“走吧,我带你去老郦那换身衣裳。”钱s观摩了钱一箬擦了好一会,湿的面积太大,提议到。
“……”
钱一箬应该没理由拒绝,衣服确实湿了大片,继续在大庭广众下冒着走光的危险继续擦下去,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就麻烦钱先生了。”
出了食堂门,钱一箬盯住在前面走着的双手插口袋,吹着口哨的钱先生,小跑几步跟上去,在电梯前停了下来,钱先生已经按了电梯。
一直注视着电梯的人突然侧过头来,碰上钱一箬黑亮的杏眼带着疑惑,问出钱一箬心底的猜测:“我只是下来找点吃的而已。”
说话的人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黑眼圈比刚才更深了。
钱一箬语气比刚才体贴一点,“郦总也一宿没睡?”
钱先生揉了揉眼,小猫洗脸似的捋了把脸,嗓子干哑,“感冒了。”
“……”
对于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钱一箬有点尴尬。
“我跟他不是网上传的那样,你不应该很清楚?”
钱一箬其实不必进一步解释说明的。
旁边的人就像没听到似的,抬脚进了到达楼层的电梯,钱一箬也走了进去,两人并排站着。
钱先生倾身摁了下31层,嘴里含混不清应了嘴,“谁知道呢”
钱一箬彻底闭上嘴,跟一个饿肚子熬了一夜此刻大脑肯定不清楚,可能还外加神经错乱的人解释清楚什么,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钱一箬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逼。
到底在废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