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箬本来没怕的,反正她在车里,所以方圆多少里是没有人出没的,要是运气背的话,碰到打劫的就死活不下车好了。
但郦鑫印刚刚说什么?
坟场?
NND方圆多少里没人出没,鬼当道啊,貌似她就熄火在唯一的一条大路中间。
TTM挡道了哇!
背脊僵直,耳边的风也自带阴森效果。
该死的郦鑫印!
狗日的!
-
月黑风高,阴风阵阵,静的夜,荒郊野外,孤单一人。
落魄——钱一箬的脑袋里现在没有任何的词汇,孤立无援啊。
前有古人,后无来者啊!
多么憋屈!
就像是海上的那帆孤舟,没有风,还丢了桨。
钱一箬赶紧关上车里所有的灯光,连手机的亮度也调成了零,钱一箬心惶惶。
要是这么零星的一点光被这来往的大人物发现了,以为自己在堵他们的路,来个什么阴风,再来上个身,什么的,她不是完了?
冷静一秒,合理判断,果断关闭所有亮的,噪音的物件。
黑暗里,钱一箬又盲人摸象似的再次确认所有的车窗都上了锁,才坐回座椅里,缩了进去,力争隐形。
耳朵竖的高高的,提防着每一个声响,包括自己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轻微一扯,钱一箬也被吓得胆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钱一箬在车子发出警报后,第一时间是习惯性给兰兰打电话的,不过,这荒郊野外的,离市区又那么远,等兰兰开车过来,估计已经是凌晨了。
想到郦鑫印也要回市区的,索性就带她一程好了,反正顺道。
谁知,会从郦鑫印那里得到这样一个重磅炸弹。
荒郊野外不怕,再来个鬼出没就不那么简单了。
该死的!郦鑫印你妈的开着车过来要这么久的吗?老娘十分钟不到就熄火了。
钱一箬因为害怕,所有的耐心都快用完了。
钱一箬哆哆嗦嗦的,钱一箬就这样锁在椅子背里,紧闭着眼,大气不敢出一个。
半个小时后。
很清脆的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而后就听见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可能是脚踩在杂草上的声响听上去那脚步声很沉闷。
有些放松下来的钱一箬,一秒,所有的神经都紧张起来,崩紧到最大值。
脚步声轻重不一,由远而近。
钱一箬用力闭紧眼睛,摒住呼吸,力争与汽车黑色的椅背融合成一个整体。
脚步声近了。
手电的强光直直打在钱一箬的脸上,强迫着她睁开眼睛。
下意识,侧开了脸,避开强光,往暗黑里躲,两侧的双手紧握住椅子扶手。
强光也就持续了几秒。
放在杂物堆里的手机马不停蹄震动起来,此刻,这诡异的震动声异常恐怖,仿佛是来自地狱恶魔的召唤。
躺尸样的钱一箬装死一动不动,偷偷瞄开一只眼,扫了下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来电联系人。
—那个谁—
恐惧充斥的整个小心脏在看清来电显示后,稍作了片刻的休整。
确认了不是来自地狱的来电后,钱一箬又悄悄合上了眼,人不知鬼不觉侧了侧头,脸朝着副驾驶座这边,故意躲开驾驶座这边的风吹草动。
手机屏幕又重新暗黑下去。
驾驶座这边也没有了动静。
钱一箬在黑暗里,慢慢往下滑下去,整个身子完全隐蔽在座椅和车驾驶舱挡板中间的狭小空间时,熟门熟路地伸出两个手指往上探到杂物架那边,左右一摸索,手指准确锁定到手机的准确方位。
咻的一下,握住手机,迅速抽离,撤离到安全地带。
速指纹解锁,回拨几秒前的未接来电。
电话当即接通。
“……”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
停顿几秒后。
压着嗓子,小成蚊子叫的声音传到了电话的另一头,“……喂?”
“开车窗。”
不耐烦,不高兴,不甩你。
钱一箬从这三个字里听到了“三不”。
低沉,不耐烦却沉稳。
手握住手机的钱一箬还是躲在下面,没有动的意思。
车窗外的郦鑫印更加的不耐烦,挂了手机,又连续敲了几声车窗玻璃。
钱一箬这才从座椅间的狭小空间里爬了出来,脸贴着车窗再次确认了下来人,这才打开了车内灯。
车里一下子亮堂起来,透过车窗玻璃,看得清,车窗外那张又烦又不耐烦的脸,在黑的背景里,气场张扬,钱一箬下意识里躲避了下眼神。
钱一箬摇下车窗,干巴巴的“嗨”了一声。
郦鑫印直接甩脸不理,手从车窗伸进来,打开了驾驶座车门的车内锁。
坐在驾驶座上钱一箬,有点懵逼。
这是啥操作?
不过,郦鑫印的手竟然也蛮好看呢。
钱一箬也就余光瞟了眼,低头开始整理自己有点不整的衣裙。
“去副驾驶座。”命令的口吻里掺着很深的不耐烦。
钱一箬心里的那点恐惧害怕嗔的一下,被怒火中烧浇灭。
钱一箬抬头,怒视着车外站的郦鑫印。
郦鑫印身形高,眉宇皱着,不愉地俯视着坐在车里的钱一箬。
论高度,钱一箬明显处于下风。
论别的各种度,钱一箬好像都处于明显的劣势。
伴着怒火,怒目,咬唇,压着火气,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一只腿抬起来就跨过了中控区。
钱一箬的个子还挺高,一六八在女生中算是中等偏上的身高。
钱一箬向来对自己的大长腿有信心,那话怎讲的?腰以下全是腿。
想都不想,率性,高傲又不失优雅地跨了过去。
下一秒,钱一箬就后悔了。
腿跨到半中间,立着的另一条咯噔一下撞在了中控区边侧。
今天一大早,还特地在衣帽间里翻出了一件膝盖往上三厘米的黑色包裙,防走光的。
一受外力,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往车副驾驶座栽了过去。
头直接栽到了副驾驶座侧的车门上,又是“咯噔”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