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槐思忖了一会儿,他身为男子,又有些修为,与其让他在深闺内院与女人争风吃醋,不如让他去现场厮杀,成就一番男儿气概。
姜漓漓看到了姚槐的表情,那张冷峻严肃的脸上满是对她的嫌弃。
他说:“你可愿随我去边疆?”
去边疆?不,她不愿意,她一定受不了边疆的苦寒,况且,那儿都是男人,他若把她也当男人那该如何?
只是现在这形势,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姜漓漓点了点头,等她恢复了力气,再跑掉就是了。
姚槐把姜漓漓扶起来,起身对老者缓缓说道:“今日多有叨扰,还望您老见谅。”
老者作揖:“将军客气,老朽厚着脸皮恳请将军为我带上一句话给我儿。”
“您说。”
“请将军对他平说,家中一切安好,请他勿要挂念。”
姜漓漓看见姑娘的眼里闪耀着泪花,也许是想起了多年未见的在军中的父亲。
老者将一布袋草药递给他,说:“这是我给这位公子配的药,本是两天的量,哎,他能喝多少算多少吧。”
也许这老叟也觉得她过得将不平顺。
微风稍凉,夜空中一轮明月照着苍苍大地,将军将她拎上了马,这回她是安安稳稳地同他一同坐在马上的。
马蹄声声细碎,前路漫漫清幽。
姜漓漓在月光下问他:“公子年少有为,从前我在丞相大人身边也见过一些王公贵胄,朝中大臣也知道不少,只是从未见过将军您呢!”
“本将军四处征战,驻守边疆,你当然是见不到。”
驻守边疆?边疆那么多年少有为的将领,她怎么知道他是谁呢?
“公子如此待我,可我却不知公子姓名,还望公子告知,日后若是有幸报公子大恩,定竭尽全力。”
“姚槐。”
“姚槐?槐树的槐?”
“嗯。”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三朝元老姚星尘之子?那个私吞粮饷让姜越勃然大怒却没有被砍头的人?
竟然是他!听闻他战功累累,目中无人,听闻他行事诡异至今未娶,听闻他性格怪异是不祥之人。
他是堂堂大将军姚星尘的儿子,多年前就被先王封为司马上将军,他此刻不是应该在边疆,镇守西北,防范司幽国的贼子么?怎么会出现在都城?
莫非,他与魑河河畔的那场刺杀有关系?
不,不,应该不是这样的,不要乱想!
姚槐倒并未问她的名字,是她自己自报了家门,“我叫姜梨,梨树的梨。”
“姜梨?”
“对。”
“怎么连名字都这么没有男子气概?”
不好,姜梨这名字可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若是被他察觉出端倪,那就不好了。
姜漓漓赶紧胡诌:“小人本无名无姓,丞相大人一直唤小人为“阿奴”,后来姜漪公主嫁入了相国府,公主心善,不忍小人无名无姓,于是便予小人随公主姓,赐了小人姜梨之名。”
姚槐想起了姜漪,虽只见过几面,但她要强的性格却让他颇有印象。
听闻她在宫中之时,荣宠之盛更胜长公主,先王待她以长公主之礼,宫中侍从,对她莫有不从的。她唯一看不惯的,便是她王姐姜漓漓了吧。毕竟,她只是个庶出的公主,所以才会被他撞见她用不雅的言语说着姜漓漓的坏话。
“这倒是她的性格。”
将她姜漓漓的名字赐给一个脔奴,倒是很符合姜漪的做派。
月明星稀,他们离都城也越走越远,一开始,姜漓漓还能看见路旁稀疏的村落,慢慢的,就只有那崇山峻岭了,姜漓漓望着那黑黝黝的大山,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特别是四周一片寂静时,深山里忽然传来的鹧鸪声让她寒毛直竖。
姜漓漓瑟瑟发抖,本想劝姚槐停下来,但四周又没有什么可住的地方,于是只能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直视前方,还好,勉强能看见事物。
他们并没有翻过大山,而是慢慢走在了山谷中不大的路上,路旁大部分树荫浓密,昏昏沉沉,暗暗不见光。突然一只黑鸦从她眼前蹿过,天空中又飘来了云朵,将明月掩映,四周漆黑一片,在她眼中,她所看到的草木皆是幽灵怪物。
姜漓漓强迫自己去想:别怕,这没什么的,只是黑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