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练将两个儿子也带去了。
行伍出身的人家,这事情常有,白氏虽然担心,却并不害怕,偏前几日,她自忠王妃处得了一个消息:
忠王与薛练里通外国,和夙国国主勾连出卖了南疆布防图,意要陷害太子,并密谋那兄终弟及的事情。
忠王自己就是德初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德初帝如今仅剩的两个兄弟之一。
白氏以为自己听岔了,但是看平时就胆小的忠王妃,说这话时一字一喘,说完之后大汗淋漓,比受惊的兔子都慌乱的模样,便信了三分,回来便让人悄悄去查。
结果这一查,还真的查到了薛练这段时间,与几个夙国商人来往过密。
白氏一股火气上来,她立时就想找薛纹和祁氏问个明白。
若不是被薛媛那一声尖叫打断了,只怕她此刻正在和祁氏吵架吧?
白氏虽是个有见识且行事周全的人,不过到底是蛊王之家,有着自成一派的供奉,如今到了京中依旧供着蛊神之像,所以难免就会想到蛊王示警之类玄之又玄的事情。
白氏思及此,以帕子将受伤的手指包住,温温柔柔地拍了拍薛媛,而后又捏着手臂上的雕着蛊纹的金钏,先前那股子玉石俱焚的念头,已经熄了许多。
现在想来,夙国与大昭朝是通商的,若薛练同夙国人来往,真的只是做些海货生意呢?
那她岂不是冤枉惨了人?
思索了很久,白氏终于决定还是先观察二房的举动,并遣人去南边,给自己的丈夫和娘家带个信儿。
抱定了念头,她就将这事情压在心底,见昏迷中的薛媛忽然皱起了眉头,就心疼地给女儿揉了揉眉毛,轻轻哼起了南地的小曲儿,希望女儿在睡梦中,可以不再那么害怕。
……
海棠坞这边是如此,而薛家二房的揽月居,则是另一番情景了。
“秀秀怎么样了?听说下午忽然犯了疯病?叫得满府都听见了?”二老爷薛纹从外面进来,卸下铠甲后,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榻上,口中问祁氏。
祁氏将亲手做的调羹放在桌上,坐在榻边给薛纹捶着腿,嗔怪道:“什么叫疯病?老爷该把这嚼舌头的人打死才是,咱们薛家的女儿,怎会有疯的?不过蹭破了腿,叫得声音大点儿而已。”
薛纹哈哈一笑,拉着她的胳膊:“我晓得,刚才进二门的时候听见两个婆子这么说,我就让人绑着,送到娘那边去了。”
祁氏顺势倒在了薛纹的怀中,娇笑道:“刘太医都说了,大丫头没事儿的,老爷不必担心,倒是我今天被那一声,吓得心疼呢。”
薛纹听说,立刻给她揉着心口,涎着脸说道:“来来来,为夫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祁氏笑着推他:“没个正形。”
薛纹浑不在意地抱着她:“夫妻房中如此,谁还能管我不成?”又与她说了几句家常话,方才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大嫂有找过你吗?”
祁氏奇了,问道:“找我做什么?只是今天秀秀病了,我在海棠坞中帮了些忙而已。”
薛纹听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做得很隐秘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白氏终于不会再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