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烟火缤纷。
又是一年元宵佳节,我们未曾谋面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还依稀地记得小时候,我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转眼间,都长成小伙子、小姑娘了。没有人说这句话,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
她叫燕子,去年已经完婚了。如果不是父亲带我去她家,如果不是我偶然翻到那些被父母珍藏却被我涂得乱七八糟的照片。我是不会想起有这样一个女孩,从我的生命中经过,她走的是那样的风姿绝韵。
而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在此埋头苦写,写那些已经逝去的、褪了色的“爱情”故事。
我四岁那年,父亲接爷爷的班来到现在的西安市中心所在地工作。父亲也成了为数不多的工薪阶层。
也是那一年,她三岁。她父母同我父母共住同一所公寓的同一所房间。
而就是在那时,我碰见了她,我不知道,我碰见的是那个历经了千辛万苦、掏尽了风沙的“海的女儿”。在人生的旅途中,她就像一座灯塔,不仅让我的人生充满光亮,还在海的尽头痴痴地望着我,而我却不明白这一切。
每每当我看到昔日的照片,闭上双眸,我就会想起她。想起那一幕幕和她度过的快乐时光。
“妈妈,燕燕又欺负我呢?”说完,我颤抖地哭着。
而燕子却在一旁为抢走我的火腿,而高兴呢?
其实,也许对当时的我来说,她欺负我让我痛苦。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心中是充满幸福的。因为有一个女孩至今仍惦记着我,因为我看到了她久违的笑容。
我五岁那年。母亲带我离开了这座让我留恋而又埋怨的城市。我们从此分别了,各奔东西,甚至相忘了。童年的记忆是不牢固的,在老家呆了六、七年的我,自然会忘记那个在城里盼我归来的女孩。
对于童年的回忆,我不能回想到入学之前了,请原谅我的愚笨。
有的人,二十岁未婚;有的人,三十岁,未婚。但他们彼此都明白,未能找到心爱之人,心未有所属。所以他们宁愿选择孤身一人,去浪迹天涯。一如“北漂”,一如在西安城的我。
我去过北京城,对于“北漂”,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他们只有在华灯初下之际,才敢慢慢放声歌唱,唱出他们的心声,唱出他们对这座城市的热爱。
再来到西安时,我已有十一、二岁了,已经渐渐明白了人世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我是个晚熟的孩子,成年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种恐惧。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多奢望自己永永远远不要长大,不要面对我该面对的现实。
十一岁那年的一日夏夜,父亲骑着他那辆似乎十分褶皱的自行车,带着我,缓慢地带着我走进了那个名叫燕子女孩的家。途中父亲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没有叮嘱,也没有责备,有的是从车子前方传来的声声叹息。
我至今仍不明白,父亲的叹息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也许是骑车太累了,而初尝人世的我,才稍微感到了父亲对这个女孩的另一般疼爱,就像她疼爱我一般。就像微风中摇曳的星光一样,这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我也逐渐明白了父亲的苦心孤诣。
那天,我来到她的家中。她正在写作业,抬起头望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住的凝望。仿佛是前世今生经过漫长等待后的生离死别。
我当时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女孩爱我就像父亲疼在我一般,就像爱她的生命一般。
而傻傻的我,还以为父亲是为我找了个玩伴,我并没有奢求我们之间有一点点姻缘。
说真的。我怕,我怕,我来自农村,娶不起城里的姑娘。
匆匆一瞥之后,我们就分离了。自此以后,父亲的脸色总是阴沉沉的。
我也没有问父亲,为什么带我去她家。我不想问,也不敢问。
这也是我记忆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她家。
见面后的第二年,我便来到这儿入学读书了。读五年级,认识了许许多多的好朋友,但他们对我来说,现在就像是散落一地的雨点,不见踪影了。除了几位一直陪我走过人生路途的兄弟。其他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唯独对于燕子,我没有忘记。而对于父亲带我去她家,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
在我的童年里,没有人们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也没有城里孩子苦闷的课业,有的只是成天玩耍,几近疯狂。
在此,我多想对燕子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那么多年的韶华,我浪费了你那么多的心血。
再后来,算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