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周妍柔声问躺在病床上的徐茹梦，悄悄红了眼眶。

“你，来啦，”徐茹梦声音沙哑，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她习惯性地用右手抚摸腹部，发现小腹一片平坦，“孩子，孩子呢？妍妍！我的孩子呢？”

“茹梦，我们，我们跟她缘分不够。”周妍掐着手心，尽可能忍住眼泪，颤着声音说道。

“不会的，妍妍，不会的，”徐茹梦挣扎着坐起来，冲周妍摇头，“明明，明明再过几个月，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赔你一个小棉袄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徐茹梦不断摇着周妍，喃喃自语。

“徐茹梦，徐茹梦！你看看我，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还有我，还有小云，还有徐叔叔！”周妍反抓住她的手，一把抱住了她。

“是女孩对不对？”徐茹梦安静下来任她抱着，靠在她肩头。

“嗯。”

周妍知道徐茹梦在问什么，接到冷锋的电话，她揪着心一路赶来医院，只听见医生说孩子没保住，然后就看见了用布包住的一坨肉，那个孩子，没了，鬼使神差让她问了句是女孩吗，医生看着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妍妍，我就知道是女孩。”周妍感受到一阵阵温热洒落在肩上，她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只能轻拍着徐茹梦的背，陪她一起陷入悲伤。

“冷大哥，对不起，都是我，我不该那样做让徐姐姐误会，我去向她赔罪。”蔡书玉不安地来回搓动双手。

“不怪你，都是误会，她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们，你先回去照顾孩子吧。”冷锋掐灭手里的烟，独自回到病房门口，只是远远望了徐茹梦一眼，便坐回到休息区。

“冷锋，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周妍走出病房，轻带上门，神色凌厉地看向坐着的冷锋。

“她，还好吗？”犹豫再三，冷锋还是问出了口。

“你没长眼睛？看不到？你他妈真以为徐茹梦很好欺负是不是？你以为你谁啊，就他妈是个王八蛋，混蛋！”周妍喘了口气，继续说，“你不喜欢就别答应结婚啊，还玩替身梗，可以啊，早跟你那白月光勾搭上了吧，啊，还装模作样的纠缠我们家茹梦，恶心，我看见你就恶心！”

冷锋任她数落，他不想反驳也不知道能反驳什么，这些事确实是他做的，但说他现在对徐茹梦装模作样，他不能接受，他这次是真的愿意给徐茹梦一颗真心，一颗想跟她长长久久生活的真心。

“那也是我的孩子！”半响，冷锋开口。

“呵，”周妍嘲讽道，“是，是你的孩子，你和你的白月光亲手杀了她。”

“那是个误会！”

“好一个误会，你的一个误会，打碎了我们对这个生命的期盼，扼杀了一个母亲重新开始生活的希冀，毁了一个爱你如生命般女人的十年，”

周妍向冷锋步步逼近，“你以为徐茹梦为什么好欺负？因为她爱你，真他妈傻！她原本肆意张扬，满身傲骨，为了你，她改，她努力演着你喜欢的样子，到头来她只是个替身！”

“冷锋，你能不能告诉我玩弄人心的感觉是什么样？是不是特爽特有成就感，啊，说话！”

这一句句质问像极了刀子，专往他心窝里捅，冷锋很想说他没有想玩弄徐茹梦，当年的事是他错了，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他明明已经在改了！

“我希望你，恳求你，不要再伤害她了，她受不起你的后悔。”发泄完的周妍终于痛快了，平复一下心情就赶回病房守着徐茹梦去了，冷锋揉揉眉心，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儿童住院部。

“杨医生，我孩子能不能好，给个准话行吗？”对付徐茹梦的计划进行得比较顺利，蔡书玉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时刻紧绷着，也有空关心顾楚楚的安危了。

“抱歉，我们现在还找不到病因，无法对病人实施救治方案。”杨老医生眉间满是疲惫，神色恹恹地对蔡书玉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没救了？”蔡书玉不敢相信，朱厌明明说过不会致命的，他没必要骗她，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也不能这么说，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敢妄下定论，我已经联系了生命科学方面的专家，希望能找出病因及时救治病人。”杨老再次查看顾楚楚情况后，离开了病房。

“我需要和你见面，现在。”看着已经昏迷的顾楚楚，蔡书玉给朱厌发了这条信息。

“剂量多了会致死，别忘了，毒可是你自己下的。”朱厌没理会她的见面请求，直接告诉了她事实。

“可你之前没说过会致死。”蔡书玉觉得自己被耍了，如果除掉徐茹梦需要顾楚楚的命，她可能会犹豫一下，可现在只是让徐茹梦流掉了一个孩子，却要她拿自己的孩子换，这买卖太不划算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朱厌觉得这女人太不讲理了，莫名其妙他就背锅了，气得他连手抓饼都不想卖了，仔细一想，算了算了，何必跟钱过不去。

“我是没资格，但如果少了我，你对付起徐敬来不容易吧，你应该很需要我这个提线木偶。”

蔡书玉大概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个“有用”的棋子，如果她毫无用处，那根本不值得他费尽心力调查她的过往，继而接近她威胁她引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