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本来因为他母亲对李征很生气,看到他急匆匆地跑来,额头上出满了汗,心软下来了。
“你们怎么啦?好像不大高兴!”李征看到两人不乐,问道。
“没怎么,刚才去过你家,大婶没和你说?”阿秀有点生气道。
李征抿了抿嘴,意识到母亲肯定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他和谭茵青梅竹马,早就一往情深,只是母亲却希望他能娶个官家小姐,好平步青云。别说他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家境贫寒,就算得以高中,他也只想娶心上人。只是母亲那边还要好好劝劝,急不得。
“你好好看看阿茵吧!”阿秀也不忍李征如此,说完走开了。
谭茵见李征看向她,走过去在湖边坐下,双手抱着双膝。李征知道谭茵很是生气,可是母亲拉扯自己长大不容易,自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厚着脸在谭茵身边坐下。
“阿茵,你今日受委屈了。”
“我娘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娘也是希望我好,阿茵这么美丽,这么能干,她就我一个儿子,处处为我着想,我再多劝劝她,她肯定会同意的。”
李征把谭茵的身子扳过来,看到谭茵脸虽然还是绷着,可是却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从怀中拿出一根银簪,簪上雕刻了一朵蔷薇,把银簪别进谭茵头发,看到她耳朵边有几缕乱发,用手把它夹到耳后,
谭茵看到银簪,立马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你哪有钱买这?你是不是又帮人家抄书,你不要眼睛啦!”
谭茵嗔怪地瞪了李征一眼,李征呵呵直笑。
“阿茵,我听夫子说你不久后就要去杭州,要住上大半年,等回来已是秋冬,我若是乡试能中,秋季就要赶往京城准备京试和才选,若是碰不上你,大概要一年都见不到面了。”李征对着谭茵道,想到不久后两人即将分别这么久,两人互诉衷肠,更加不舍。
“阿茵,你等我。”
谭茵看李征如此陈情话语,不仅害羞地低下头道“嗯。”
李征看她娇羞模样,突然从心底涌上一股情意,柔声道:“我必会让你穿上那凤冠霞帔。”
“好,我等你。”
其实谭茵很想对李征说,我并不想要那凤冠霞帔,我只要你对我一心一意。
谭茵心想,能中举人已经很好,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可看李征如此意气奋发,踌躇满志,加上他对自己的拳拳心意,怎忍心泼他冷水,毁他前程。
人生短暂,能平安过一生已属不易,人生不如意事者十之八九,如还能快快乐乐地生活,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谭茵虽生活在幸福之家,但谭钧教导甚严,并不是那不谙世事之辈,知晓像自家父母这样不过十之一二罢了。富贵的免不了妻妾成群,争权夺利;贫穷的则难免气短,百事都哀。能像父母这样平安喜乐地过一生已是最大的幸福,人不可过于贪心。
李征才十八岁,六年前中了秀才,人生刚开始,大好的锦绣前程正在他面前,众人都断言其能中进士,他自己努力读书多年,自然是想光宗耀祖,让母亲和未来妻子过上好日子。
谭茵与李征从小一起长大,豆蔻年华,少年俊秀多才,少女美丽温柔,早就情愫暗生。如果说之前两人还遮遮掩掩,今日,李征算是彻底袒露心意,谭茵听他今日言语,怎好“悔教夫婿觅封侯”。
“阿茵,你父母恩爱,再无旁人,我知你内心也希望如此,无论未来我处于何种位置,我对你都是一样的。”
今日话已说开,李征比平日自然大胆,对着谭茵说了很多未来憧憬,谭茵早就把自己的未来与他联系在一起,自然是心中欢喜。
阿秀和张子清他们在远处看到李征两人沉浸在甜蜜之中,迢迢星河,流光飞舞,盈盈笑语,脉脉含情,也替他俩感到高兴。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月光洒向大地,如白昼一般,也照亮了古今同样的临别依依,情深重重。
回去路上,谭茵和张秀一起。
看到两人如此情谊,阿秀不忍再说重话,只是想起今日李母的话语,作为最好的朋友,有些话也不得不提醒。
“阿茵,李征将要去参加乡试,如若高中,还将会参加京试。无论哪种,他都不再是青松书院的穷小子。”阿秀看着谭茵道。
“只要他不负我,我绝不负他。”谭茵知道张秀话中潜意,看着阿秀坚定说道。
“万一,我说是万一…….”
“阿秀,我知你担忧,你是为了我好才和我说这些。只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总要努力过才能甘心。”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阿秀转了别的话题。“对啦,你外祖家好玩吗?”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最喜欢西湖和周围的山了。”说到杭州之行,谭茵也非常兴奋。
到底是十七八女孩儿,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不一会儿就都笑开了。
众人即将奔赴前程,各奔东西,命运张开他那巨大的双手,未知的路在等着这群十七八的少年男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