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家大房,张家费尽心血供出一个读书人,从开始到现在没往张家拿回过一分钱,每年还要从张家拿走不少银钱,美曰其名为了读书。
最后是二房,二房的张老二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无赖,平时家里的事情能躲就躲,一到农忙就能找无数种理由推脱,年纪不小还没点正经事业,他媳妇牛氏,好吃懒做,在家什么都不做,指使三房倒是很顺手,整个二房里,只有张老二的大儿子还会做点事。
偌大一个张家,三房平时所有的勤恳和努力在所有人眼里仿佛不值一提,三房做的最多,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得到的都是最少,这一刻的张老三只觉得失望透顶。
一场闹剧再一次由老爷子进来的及时而终止,他刚从外面回来,听到西屋有动静过来看看,见到三房一片狼藉,大惊道:“这是在干嘛呢!”
老太太见着老爷子来了,不禁有些慌张,她可是最清楚老爷子讨厌她瞎胡闹的,但想到自己做的有没有错,随即撇撇嘴理直气壮道:“老头子,你看三房多不老实,偷偷在屋子里开小灶呢,他们有钱开小灶,肯定还藏了私。”
辰生眼睛里憋着泪,这一天里他感受到一股暴躁的情绪在心里左冲右撞,憋的通红的眼睛边流着眼泪边狠狠看向老太太:“那是我们上山采药换的钱,三哥说娘差点小产,要吃点好的补补,三哥才买的烧鸡。”
“而且,爹还让我们送了一半去上房的。”卯生抱着张老三,咬着牙哭出声。
自己的三儿子老爷子最是了解,从小老实到大,怎么可能藏私,再看辰生那带着恨意的眼睛,心中不禁是一惊,对着老太太大怒道:“我不是让你每天给老三媳妇熬个鸡蛋吗?”
老太太对上老爷子盛怒的面容不禁心虚,程氏在能下地的那天,她就停了,她说道:“那有那么娇贵,孩子不也保住了吗。”
老爷子气的不行,感情是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但想到这是自己的老妻,也不能让她在儿子面前太没面子,不好说出责怪的话,只看了看三儿子,决定和个稀泥。
“老三啊,这事你娘做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让卯生煮几个鸡蛋送来,三媳妇是要补补,你娘就是急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这头上的伤,一会我去找些药草敷敷,这事就算过去了。”老爷子手拿着旱烟,扶着张老三,半是劝半是拿捏的说道。
楚锦山低下头冷笑,老爷子顾及老太太的面子,就不怕寒了儿子的心,老爷子在张家做主永远都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但这样的做法总有一方要咽下苦楚,张老三孝顺,老爷子就仗着这一点,无止境的让张老三算了。
当着儿子媳妇的面搜屋子,多大的羞辱,老爷子一句就算过去了就完了,多敷衍。
老太太还不服气,自己教训儿子怎么错了,还想破口大骂,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她堵着气冷哼一声,走出门去,临走还想把桌子上的钱一并带走。
楚锦河一只手按住桌子上的钱,阻止老太太离开,也没有接老爷子话的意思,她似笑非笑道:“老太太这是做什么,什么叫这就算了,我们三房一家子嘴笨,我不说话我们三房就得被糊涂的欺负死,今天我倒是要说清楚,老爷子就别怪我说的不好听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现在自己来了,后路已经铺好,今天的事情就没有完。
看到楚锦河说话,老爷子就开始皱眉头了。
楚锦河面无表情的坐直身子,准备继续说,楚锦山先开口了,他作为弟妹的兄长,应该是他站出来。
“当初我娘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老太太一手推到在地,导致孩子差点没有,老太太是长辈,我们不好追究,算是这个苦我们忍下。”
楚锦山沉静的把张老三从地上扶起来,看着老爷子一字一句说道:“老爷子,当初我们打碎牙喝血吞,是因为老太太是礼叔的母亲,所以忍下了这个,后来我们就当是找您借钱,您是怎么做的。”
老爷子脸皮抽抽,预料到楚锦山接下来的话很难听。
“您不愿意借。”楚锦山摇摇头,继续说道:“但是没有关系,您不愿意借那我们去找别人,七两银子的外债我们自己还,现在我们找了点小生意,自己赚了钱,银子还没还清,老太太就来说我们藏私,你们不愿意借钱给我们,我们挣钱用来还的钱你们也觉得应该上交你们,你们的意思我好像是看明白了,是在责怪我们三房不该保下这个孩子,活该一条人命去死是吗?”
老爷子喉咙口颤抖,在楚锦山的口下,把他以前一直把家中的事和稀泥的过去全部刨开,底下大家都知道,但是都隐藏当做微乎其微的事情,此刻如腐烂的蛆虫暴露出来,老爷子一张脸变得铁青。
“现在您一句不懂事就完了,意思是三房被这样践踏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楚锦山直视老爷子,脸上是非常失望的表情,张老三听着楚锦山一段话下来,眼睛越来越暗,是啊,这么多年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们,有太多太多的委屈被一次次的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