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件事大少爷您也是亲历者之一,所以还要劳烦大少爷多费心给我这次的主顾做做思想工作了。否则的话,事情办起来可是困难的很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和神情都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子狡猾,眼睛似乎眯成了一条缝,颇有一种狐狸的味道,这让我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虽然本来就不怎么相信他。就在我还没有回过味儿来的时候,陶子清就已经转身走了,他的身影就像一只黑色的狐狸一样迅速融入了黑夜中深沉的街道,只留下一缕缕还未散去的草药香味。
回学校的路上,阿然的表情相当不好,显得有些狼狈,他平时经常挂着一幅很自信很阳光的笑脸,很少看见他这幅样子。
回去的路上我们顺便去了校外一个我们常光顾的小饭馆打包了些生煎锅贴和蛋炒饭,“扩音器”那家伙非要我们请他吃这些东西才肯帮我们离开学校。到了我们碰头的那堵墙前,我按照约定学了三声猫叫,接着就看见了“扩音器”的大巴掌伸了出来,做了一个“拿来”的手势,我只好捡了根树枝先把吃的递给他。过了一会儿,他的手又伸了出来,做了一个OK的手势,阿然看了后马上就蹲下了身子,让我踩着他的肩膀去够“扩音器”的手。我不太擅长攀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翻了过去。好不容易下地之后,我听见墙外传来了助跑的声音,然后就看见阿然翻了过来,整个过程只花了一分钟不到,不过对此我倒是见怪不怪了。
校园里静悄悄的,四周安静到不正常。我们一边鬼鬼祟祟地看着四周,一边翻窗户进了宿舍(我们宿舍在一楼,这一点真是太幸运了)。一进宿舍,“扩音器”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扯开塑料袋大快朵颐起来,腮帮子鼓地像只掉米缸里的老鼠,我真替小凝想问他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么爱吃为什么身板还是像个瘦猴儿似的。
阿然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脸色也不太好,他坐在床上,眼睛闭着,一只手托着额头,好像在想些什么。我爬上床拉过被子准备睡觉,可是,一股强烈的寒意突如其来地遍布了我的全身,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臂,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这种感觉我小时候也有过,不过自从我十岁那年发高烧昏迷好几天后就再也没有过了,这还是几年来头一回又出现了这种感觉。我向窗户那边看去,只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从我们窗户前经过,虽然从侧面看那个女孩应该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那不是美术系系花于秋秋吗?”“扩音器”说道,“大晚上的怎么还在逛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仨刚才不也一样吗!”扩音器上铺一个叫钱伟的男生说道,“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啊?最近关于她。。。”
话还没有说完,走廊上就响起了脚步声,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就在他们刚刚躺下的同时,脚步声停了,似乎是查寝的老师停在了门口趴在那儿听我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动静,又过了许久,才听见老师的脚步渐行渐远,假睡的那些家伙们也一个个磨牙的磨牙,打鼾的打鼾,得了,都假戏真做了。我翻了个身,可就是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隐隐约约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了。
清晨,我们四个睡意正浓,突然,一阵阵尖利的警笛声闯进了我们的耳朵里,简直刺耳到不像话。
“谁啊!大清早搞什么恶作剧啊!”阿然揉着眼睛大声抗议着,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困意。
“我出去看看去。”“扩音器”说着边打哈欠边走出了寝室。
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脸色煞白,走路也跌跌冲冲的,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喂!到底怎么啦!你脸色怎么那么差!”钱伟问道。
“先让‘扩音器’缓缓吧,看他那样子被吓得不轻啊。”说着,我倒了一杯汽水递给了“扩音器”。
他三口两口喝完了汽水,定了定神,才缓缓说道:
“出。。。出人命了!学校出人命了!死了好几个呢!大半个操场都成血地了!”
“没那么夸张吧?”钱伟质疑道。
“不信自己看去!吐了别赖我!”“扩音器”说道。
“切,去就去,有啥了不起的。”说着,钱伟就吹着口哨走了出去。
我和阿然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操场离宿舍楼那边距离不是很远,走到大概半道上,我就闻到了一股直往鼻子里冲的血腥味,刚才还有点趾高气扬的钱伟这时腿肚子都有点抖了。到了操场边缘,好家伙,果真和“扩音器”说的一样,大半块操场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已经凝固的血泊,周围围起了黄线,四周的同学们不是在干呕就是在呕吐,几个心理素质还行的扎堆儿聚在一起边冒冷汗边发抖。钱伟一看这架势当场就吐了一大滩,然后立刻就向宿舍的方向冲去。说实话,这场景我也接受不了,不过为了男子汉的尊严我倒是强忍着没吐出来。阿然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一片,眼神都发直了,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呼吸粗重,好像是震惊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把目光转向操场另一边,那边正有人在搬运担架,担架上是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臂垂了下来,惨白无比,随着搬运的节奏一摇一摆,一摇一摆。。。。。。
这时,我感觉有谁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正是阿然。
“安子,走吧。。。。。。我有话对你说。。。。。。”
阿然脸色比刚才稍微好了些,可是还是不停地在冒冷汗,我点了点头,就跟着他离开了。
到了图书馆坐下后,阿然还在不停地微微发抖。我给他买了瓶水,他一下子就灌下去至少大半瓶,慢慢地,他才冷静下来。
“安子,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阿然这样对我说道,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向我说起了一个离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