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不愿被人当猴一般看着,更不想唐突了佳人,便邀请这位颜姑娘去客栈小坐,“小姐若是不嫌弃,还请赏光去喝杯茶”。颜萱再次拜谢,跟着江庭和苏护去了客栈稍作歇息。
两人小坐,江庭问及颜萱为何孤身在外,颜萱神色逐渐黯淡下去,她思量一番,抿一抿唇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中出了变故,本是来京城想投奔舅舅的。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依照舅舅信中所写的地址前去拜访,却只见到一座空房。与我一同来的侍女见我几番寻找无处可去,便偷偷带走了我身边的行囊……”
她这话说得委婉了,恐怕不只是“带走行囊”,怕是身边人落井下石,偷走了主人的金银细软,抛下她跑了。
江庭怜她孤苦无依,又气那婢女不讲义气,便自作主张要为颜萱讨回公道。
苏护忙拦着他,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劝道:“我的二公子哟,明日你可就要去考科举了,哪里来的闲时管这管那的!”
江庭却不管他的阻拦,执意朝颜萱说道:“待我中举,总能为颜姑娘讨个说法。颜姑娘若是不嫌弃,小生可先为姑娘安置一处……”
颜萱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身上剩下的银两已不足以度日,便再次拜谢了江庭的大恩大德。为了避嫌,江庭便在旁边找了一间客栈让她住下。
江庭科考结束后,陪着颜萱再去寻找了一番她舅舅的住处,依然毫无所得,便在那空宅子附近到处打听起来。
一直到科举放榜,江庭都陪着颜萱在京城四处打听颜萱舅舅一家子的消息。这一段时间之内,两人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江庭从未有过这样深切真实的爱慕之情,猛然间忽觉心中有些不曾感受过的情愫在无形中生根发芽。
那感情快要满溢出来,几乎要从他的眼中,口中跳脱出来,江庭几番忍耐,却碍于自幼与徐家有着一份婚约,迟迟未能向颜萱表露心意。
他归家之后再次来到京城,最为惦记的不过就是颜萱,不成想刚到客栈就听到掌柜说颜萱被人伤了。急匆匆走到房内,颜萱大概是刚喝过药,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书。
“江公子……”
“你先别起来,我都听掌柜的说了。”美人眉目含忧,叫江庭看得心疼。
他按下颜萱要起身的动作柔声问道:“怎会被人伤了,可有看过大夫了?”他这句纯属多问,那药碗还在桌上放着,显然是已经瞧过了,还开了药方煎了药。颜萱略一点头,轻声道:“不碍事,大夫已经瞧过了。”
两人多日未见,江庭心中对颜萱甚为思念,加之颜萱遭人迫害,更加重了他一腔爱护之情,当下握住颜萱的手,郑重地问道:“萱儿,你可愿意嫁给我吗?”
之前的相处之中,他感受得到颜萱对他也是有情的。果然,他问完这句话,颜萱面泛潮红眉目低垂,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她撇过脸去,微微点了一下头。
江庭心中欢喜极了,连与徐家交涉时的那份愧疚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变得明朗。开心过后,他再问道:“萱儿,是谁伤你,你可有见到?”
颜萱的手被他握在手中,似乎也多了一份勇气,她仔细回想自己被暗算的情形,缓缓道:“当时我走进这屋子就被一个人从背后偷袭,我不曾习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叫人,随后就被蒙住了眼睛和嘴巴……对了,那人身量不高手掌也很小,仿佛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