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回答:“妹妹猜得是。”
又是一阵沉默,徐老爷子终是放不下小闺女,特意来看看两人谈得如何。
他刚跨进徐小幺的院子,就看见江庭今儿不知道第几次跪得笔直,忙去把人拉起来。江二执意不肯起身,徐老爷子动了怒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大侄子一天就知道跪着哪里还有男儿气概,干脆一把把他提起来夹在胳肢窝下去敲闺女的门:“小幺儿!给爹开门,你怎么让江贤侄跪在外面呢,这像个什么话!”
徐小幺没吱声,徐老爷子又把门拍得“嘭嘭”响。
这一下屋子里总算有了动静,门一开,徐老爷子刚要说话:“幺儿啊……”
“爹,请,你,回,避。”
他刚刚还想把大侄子推进屋里坐坐,看到徐小幺眼里像是有火气要冒出来,顿时不敢再吱声,悄悄把侄子向前推了推,朝闺女一点头转身就走开了。
徐妍平日里没发过这么大脾气,江庭看见她的眼睛,心中也有些忐忑,徐家妹妹可都是会武的……
徐妍瞧着他,眼中怒气正盛。大约是气狠了,她的声音有些哑,“你可曾向你的意中人许诺婚嫁?”江庭摇摇头,“我自知尚有婚约在身,无故变心已是对不起你,哪里还能轻易许诺。”他对那女子倒是重情重义得很。
徐妍饶是气得不轻,却也不轻看了他,她叹了口气沉声问道:“庭哥,这么多年咱们两家一直交好,我也是真心以为要嫁给你的。怎么去了一趟京城就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了?”
江庭听她唤一声“庭哥”心中更是愧疚,但他明白,自己对那姑娘动的是真心,心中已有非卿不娶的强烈愿望,便坦言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自我在京城见到她第一面,就知道自己陷进去了。我自知对不起你,更不想让你错嫁。只求幺妹能……”剩下的话他实在是没脸再开口。
“好,好,好!”出身武人之家,才子佳人的话本徐妍向来不屑,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倒是真像戏里唱的那般,半路被人截胡了。徐妍连道三声“好”,再也不看江庭一眼,丢下他一甩袖子走出院门。
江庭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松快。徐妍这三声好便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他读书十数载,谨听夫子教诲未曾做出有违道德之事,却终是难敌一个情字,要去伤了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情谊。好在徐妍应下此事,等到江徐两家正式解除了婚约,他便可以向安顿在京城的意中人有个交代,光明正大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一阵闹完,江徐两家不欢而散,翌日,徐家差人送来了退亲的帖子。不管这事如何了结,徐家的姑娘绝不能是被人主动退亲的,江家亲自上门也是这个意思,让徐家来退亲,女儿家的名声总没有那么难听。
拿到徐家的退婚书,江庭不再停留,启程赴京去见他安顿在客栈的意中人。苏护依然同他一起前去,江老爷也不想再管他,由着他去了,横竖再过不多久,他这个新科状元也要回京听皇帝任命的。
半个月之后,京城中一家颇为气派的客栈出了件事。一位住店的美貌女子莫名叫人打伤昏死在房内,一早前来送早点茶水的小二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