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一枚,是隆盛阁的头牌凤奕姑娘。她随着老鸨来到翠轩阁。
翠轩阁内暖香扑鼻,绿松石做的窗棱,朱罗纱做灯笼,熏香缭绕华丽奢靡。
她进到屋内,抬眸望去。上首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那人肌肤白净,长身四方脸,正襟危坐着。
那人看到她,点点头;笑道:“凤奕姑娘到了,请坐!”
“好,谢辛大人!”
凤奕大大方方地入坐,挺直坐在乌木圈椅中。
辛大人挥挥手,发了话:“来人,给凤奕姑娘看茶!”
屏风后走出一位端茶壶的婢女;她将一整套茶具摆好,取出一只白瓷儿茶盏,小心放在托盘内;从茶壶内辟出水,徐徐注入茶盏中。
辛泽宏细细打量她;近看凤奕娇俏嫣然,越发美丽标致。
辛泽宏心里十分满意,乐得都合不拢。
“姑娘在高台上起舞,今日一定疲乏至极;姑娘如此辛劳,百忙中还自过来,辛某实在感激;”辛大人客气地端起一茶盅;说道:“辛某以水代酒,敬姑娘!”
“辛大人客气;”凤奕姑娘微微一笑;朱启,露出编贝般的白牙;“凤奕听妈妈讲,大人几乎场场都来,给凤奕来捧场,实在是感激您。凤奕孤苦伶仃一人,得大人如此照拂,无以为报。”
凤奕未举茶盏,她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凤奕借花献佛,谢过大人!”
辛大人夸道:“凤奕姑娘真豪爽,实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辛某佩服!”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藏身在这勾栏瓦肆场所,怎与那些英雄豪杰并论?”凤奕羞涩地笑笑;“我每日里在台上,看似轻松自在,从小苦练出来的;……为的就是学点本事,能养活自己。若能挣得一些银两,那后半生都有保靠了。”
凤奕说得凄切,不知不觉既落下泪来。
“大人见谅,凤奕太感情用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用丝帕拭脸上的泪。
“大人,凤奕打扰您的雅兴;……”她抬眸,笑道:“凤奕败了您的兴致,实在该死!请大人您责罚!”
她脸上的笑容很勉强;星眸灰塌塌的,像珍珠蒙了尘。脸颊上的泪痕还在,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辛宏泽心里痒痒的,得都不行。
不过,这样刚烈的女子,实在急不得,需得慢慢来。
“凤奕姑娘不必如此!”辛大人欠欠身;说道:“听姑娘所言,辛某方知姑娘身世凄苦。辛某心里同情,怎会责罚姑娘?难道,我是那势力小人?”
“凤奕不敢!”
她低着头,心里实在惶恐。
辛大人眼里带笑,闪着柔和光;“姑娘不必介;我们既坐在一处聊天,也是机缘巧合;……我实在是将姑娘当朋友的;姑娘心里不痛快,在这哭一哭,去去浊气;有何不可能?……姑娘当我是朋友,我岂是那不知好歹的?”
“大人,您如此看得起;我……我真不知该如何了?“凤奕感佩,眼里噙满了泪;“大人是真君子,我怎敢奢望与您做朋友?……凤奕比不了,也实在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