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枚恍惚着,不知自己怎么离开的未央宫。
她有些失神,刚走到御花园,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她跑去凉亭内躲雨;望着满塘菡萏开过,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东风忽起垂杨舞,更作荷心万点声。
叶一枚眼眸凄迷,望着雨中荷塘沉思:自那日宫中荷花宴,步步生莲脱颖而出;自以为获得周后青睐,在这后宫可安枕无忧。危急时刻,周后还不是将她扔了出去?
你,不过是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用时,你才能有价值;不用你,弃之如敝屣;……
她,管你是福是祸?叶一枚心里阵阵酸楚。
一阵狂风大作,夹着雨丝呼在她的脸上,湿哒哒的。叶一枚的眼里噙着泪,和着这咸湿的水雾,哽咽着倾泻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下来,大雨停住,天气晴朗。叶一枚稍稍平静下来。
叶一枚冷静地想,尚仪局乐官怎能出外调查衙门的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自忖,平日里自己非常小心,从未露出有任何的武功。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周后让她去做那危险的事,是不是很反常?
一定有人知晓了她的底细,并将这事禀告了国后娘娘。
会是谁呢?
宫里唯一知道她是青木堂弟子的人,只有郑尚仪。
难道,郑尚仪怕自己擢升太快,抢了她的风头而使的阴招?
她不是木玄师傅的师妹吗?同门同宗有这么陷害人的吗?
叶一枚心里顿时火起。
是了!周娘娘还说,要拿什么东西,去郑尚仪那里取。莫非,真是她编排的自己?
她处心积虑,无非就是想把我踩下去?
叶一枚心里恨恨的。
这事,非得要找她问个清楚不可!
她快步往前走,穿过一道一道回廊,回到尚仪局议事厅。
叶一枚不等人禀报,大步流星走进去。
郑尚仪在正堂靠窗而坐。她穿一身青色的常服,纤纤玉指握着一支狼毫正在奋笔疾书。
见到叶一枚进来,郑尚仪微微抬眸;说一句:“叶典籍稍坐,我这就好!”
叶一枚‘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应承着;毫不客气地在旁的椅子上坐下;耐着性子看她挥毫泼墨。
郑尚仪将折子写好,小心地放入木匣中掏出一枚牛皮封,将刚写好的折子放入;再从另一只木匣中拿出一张烫金的折子。
郑尚仪拿着那两张折子,起身走到叶一枚身旁的圈椅上坐下;“叶典籍刚从娘娘那过来吧?……这两封折子,你且认真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