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仪大人倾身向前;她心里很疑问,这姑娘能劝说无尘离开,本事不小啊!
叶一枚抬眸,虚心说:“大人,婢子不过说了该说的话;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怎么可能?”郑尚仪心里自然不信;“你与他说几句话,他听从了你的劝法离开?……这也有些太玄乎了吧?”
“大人你不相信?”叶副使瞟她一眼;说道:“无尘禅师是这禅院里,唯一关心家国大事的吧!他很担心国主和国后,不知稳固边防,对军备武械加大投入。却是这样奢靡浪费,为了这么一个道场,就花去了许多的银两。”
“嗯,他没少说这;……”郑尚仪点头;“我能想象得到,这个无尘真是魔障了,见谁都这样絮絮叨叨的;……那,你是如何劝说他,他能心甘情愿离开?”
叶一枚望她一眼,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就说,你没有真实有力的数据;如果只是慷慨激昂说一通,那几乎跟说废话一样;……没有真实的凭据,也没有合理的数据,用事实打动人,能胜过以理服人?”
“什么?你跟他说这个?……”郑尚仪心里火起;“朝堂上有主上在;朝廷还有群臣和百官;何须他这出家人说三道四?……而且,更好笑的是;小小的八品女官,懂得什么呢?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大人,不这样说;……要怎样说?”叶一枚翻翻白眼;自知道她是云隐门的人,叶一枚在她面前很放肆。
“他是个认死理的;你要真这么说,他真会这样做?”郑尚仪瞄她一眼;说道:“想法都是从哪里得来的?北边大宋,你从何得知的?……南唐后宫墙高楼深,你听别人说的这事?”
“嗯;我出去采买时,偶尔听了点……”叶一枚眼睛眨巴着。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廷里多几个像无尘禅师这样的人;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吧?……无尘禅师是出家人,忧国忧民;对国事的心力,一点不比满朝文武百官少!”
“叶副使,你真不省心啊?”郑尚仪一愣,瞪着她的眼睛;“你和他一个出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尚仪大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咱南朝很有气魄和实力;可这几年总被人打败;还不去扩充军备,会将老祖先留下的基业给挥霍掉的;……”
“叶副使,你给我打住!”尚仪大人皱着眉头;“你不过八品女官,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家国大事,岂是你一小女子该管的?”
“大人,我有必要提醒你;”叶一枚大胆的说道:“北边宋军对我国虎视眈眈了,咱若还任由国主这样挥霍,南唐大好河山,真就要保不住了!”
“叶副使,说话小声点!”尚仪大人吓得花容失色。
她低眸朝左右一扫,幸好四下无人。郑尚仪对她使眼色,拉着她的手匆匆往后走。
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尚仪大人才松开她;急急地说道:“这种话,是你这八品女官该说的吗?南唐的气数已尽,我们又能怎样?国主自我麻痹,安慰自己,花钱也好,干什么也好,你什么都甭说,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你就是僭越!”
“大人,……你,怎可这样说?”叶一枚愕然;木然站在那。
她还想再争辩,禁军来巡防;她只能作罢,向郑尚仪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