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真是的,每次出发前都不提醒他,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这让他着实跟得辛苦,一个失神,都极有可能跟丢了太子。
生死营。
“什么!田括把落落带进王宫了!”
鬼无殇听到这个消息,一贯从容淡定的他,也不觉加大声音。
沈冰将鬼无殇摁回椅子中,柔声道,“你别急,落落没事的。”
鬼无殇当然知道宗政王不会杀了萧落,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宗政王看上萧落这一点。
治好展旭后,他就收到了纪永年的飞鸽传书,前去满城商量安荣景进入宗政国界的事。才走了半月有余,萧落就被宗政王看上了,此番宣她进宫,想必是宗政王下了决心要重点培养萧落。
他不想萧落投在宗政王这边,因为这样,将来萧落就会成为他计划中的一颗绊脚石。
送萧落进生死营,不过是想接着生死营的训练机制,替他培养出一把锋利的利刃而已,而这把利刃在成型之前,却要投入敌人手中,他如何能继续旁观?
“无殇,既然这萧落已属宗政王一派,我们是不是应该提早料理了她?”
鬼无殇一记冰冷的眼神投过去,看得沈冰不禁后退几步,心生忌惮。
“本世子的人,还轮不到你做决定!”
沈冰攥紧拳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鬼无殇如此维护一个人。
自打拓跋国被宗政国灭国后,鬼无殇的性情就变得冷厉非常,十二年了,她目睹鬼无殇从一个悬壶济世无忧无虑的侯爵世子变成了如今善于伪装冷血残酷的毒医。
他曾说过,此生不再行医救人,可是...自打萧落那个野丫头出现后,他破了多少例?
沈冰看着鬼无殇因为萧落重新换上了昔日最喜欢的白纱衣,在萧落面前伪装成一个慈祥老人,刻意给萧落留下美好的印象。这些举动,都让她更加确信,鬼无殇对萧落动了凡心!
沈冰眼中的恨意越发深厚,她沉下脸色,冷笑一声,“鬼无殇,若你一意孤行,硬是要留着萧落。他日就不怕她成为你的敌人,亲手杀了你这个拓跋国遗党吗?”
鬼无殇蹙起眉头,“总之,没有本世子允许,你若是敢动落落,就别怪本世子不顾往日情谊。”
说罢,鬼无殇起身欲走,身后红了眼睛的女人大喊一声,“拓跋逸,我沈冰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居然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对我发怒,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鬼无殇神情一顿,眸中的火焰泯灭。
沈冰跑到鬼无殇身后,伸臂紧紧抱住鬼无殇,“无殇...想想尚在深宫魔爪之中的阿妹好吗?”
鬼无殇眉心紧紧纠结着,想到自己的妹妹,眼中的复杂消散,蚀骨的恨意爬上漆黑的瞳孔。
“再想想侯爵、拓跋王、王后,他们是如何被御烈风杀害的?”
鬼无殇敛下眸子,十二年前王都被破的那个夜晚。无尽的杀戮,连绵不绝的哀嚎声,父爵惨死寒刃之下的痛苦神情,悬挂于城门之上拓跋国国主头颅,以及阿妹被御烈风强迫时的惨叫声,一幕幕在脑中重新上演,一声声在耳边回荡着。
松泛的双手一点点攥起,骨节扭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