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籍听了这话脸红心跳的手也不知道放哪了,只好使劲摇头。
一个同行的老客商笑道“能在这呆上三天的异乡女人,不是在等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是等着劫杀骗她芳心的负心汉,你就信我吧,你没看她手边提的剑,敢只身来白云边的女子,哪个不是狠角色”
王蕤有点怔怔,没有接话,虽然听了同行大哥的话,但脑海里那个女子一抬眼的情景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她等的是如何一位郎君,是清秀俊逸,还是剑眉星目,他是如何摘取她的芳心,又是如何狠心伤她。
王蕤想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却又梦见了她,这次他却鼓足了千倍万倍的勇气走到她面前问,“姑娘你,为何天天在这里,你在,在等谁”。
她看着他,笑了,她笑起来左边有一个小漩涡,笑的如同星河洒在眼底,他没喝酒,但似乎也醉了。
他明明记得,她抚过身来靠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靠的极近,他的耳朵越来越热,他努力想听,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第二日王蕤就要上路了,叔父拍了拍他头“都要走了,还不肯和那丫头说上一句话?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王籍回头久久看了一眼,似乎要把窗边那人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转回头,明明是想笑的,却落下泪来了,轻轻说了一句“不说了,我不好耽误她”。
他想,也许多年后的王籍再也不用为生计担忧,也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了几个孩子,他会买下沿街的几家铺子,安安稳稳地终老一生。
但在多年后的某个傍晚,天边晚霞很好时,他还是会突然记起,他曾在一个西北小镇喜欢过一个,连话都没说上一句的女子。
那女子的眼睛,恍若秋水星辰。
王籍他们刚翻身上马,却迎来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仆役随行。
为首的是个素色华服的少年,貌若嫡仙,凤骨龙姿,束着金嵌玉的头冠,骑在一匹白马上,像是从画中走出来,是根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物。
他与那个少年堪堪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霎那,如惊雷响彻,他突然弄清了,在那个迤逦的梦中,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的是“我在等我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