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黑夜，天空一片灰蓝，汝花和师父望着眼前，都呆了一下。

前面就是他家吗？

原来他住在醉花楼旁，一家名为醉风的酒肆附近，偏僻小巷的旁边，河上的一条小船里……

那河，不深不浅。河上，莲叶相接，花叶相依，墨绿一片粉红几点。

临河一棵杨柳两层小楼高，柳条稀疏，枝干空寥寥的，就那样立在河旁，像是在守着什么。黑棕色的外皮挂满了岁月走过的足迹，似乎已守了近百年。

天边还泛着一抹追寻可见的夕阳红，淡弱的霞光稀碎的洒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上。

沐春风：“到了。”

汝花和师父收回目光，看了看河上那条静等人归的小船，心里安慰着自己：风景还是不错的，坐拥河景……

夜晚，沐春风一人在船上收拾着，师徒二人立于百年柳下，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月色莲花。

“师父，你后面跟着有看到什么？”

“一人，入了宫。像是……当今太后。另有一人，未见，想是一早就跳窗走了。”

“是西间那个人吗？如此谨慎隐蔽。”

“汝花，不用瞒为师。”

“……我没有。呀，师父不用小气吧，只是一两钱而已，我下次绝不会偷藏了。”

夏天侧过脸看了眼在旁装蒜的徒弟，神色如水，道：“你叫君子汝，是这石国的公主，封号远山。顾莲……是你母后。”

汝花一下愣住了，有点无话可接。

“往事悲伤也好，欢笑也好，有什么事都不要忘了，在这，你师父是我。当然，如果欠了钱，就不用找我了，自己看着解决。”夏天悠悠说道。

师父果然还是师父，汝花苦笑。

“我是远山。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画。吴清说的也不全无道理，你的画就是你母后的画。懂画的人，看一幅画，能看到的不止是画，还有人。想必幼时你母后便没少管教你。”

汝花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红莲，像是忆起了什么人。

月上柳梢头，人躺摇船中。汝花在右，沐春风在左，夏天躺中，三人睁着眼还未入睡，便抬眼观赏天上朦胧的月光。左边一个有点傻的书生，右边一个非常傻的徒弟，夏天心中有些郁闷，左腿抬起，双手垫着头，一张帅脸面无表情。

汝花裹着师父有点嫌弃的蓝布，问道：“师父，那条街为什么叫书香街？那样子也不全是卖书的吧。”

夏天：“不知道，没逛过。”

汝花：“骗谁呢师父，你也说你没逛过醉花楼，那为什么小姐姐们都舞啊笑啊招着手让你过去。你分明和她们都很熟。”

夏天：“闭嘴！”

沐春风淡淡笑着，“大发也没逛过书香街吗？那明日再去看看如何！”

汝花：“好啊。不过那条街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的瞎逛。”

夏天：你不像个傻子，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沐春风：“有趣的地方吗……”

只见沐春风一个起身，看着躺着的二人，眼底仿佛有船下河水在流淌，笑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