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果然日日泡在了藏书阁内,她也不再拒绝滕六和常茹苑时不时送来的菌丹了,很多时候她都是一手捧着医书,一手啃着菌丹,耳朵里听着白夜的讲解,日复一日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不得不,有个下第一魔君做师傅确实是很方便的一件事。
白夜知道得很多,对医理也很是熟识,兴许是久病成医吧,他总能将很复杂的医理用很浅显的比喻讲清楚。
为更熟练赭鞭,墨黎开始拿常茹苑额上的伤疤做起练习来。因为常茹苑的额头是被玄冥冰毒所伤,想将这样的疤痕祛除,连巫医都做不到,可墨黎却仿佛对治疗一事很有信心。
白夜下的毒,墨黎却要解毒,常茹苑敢怒不敢言。
那日,常茹苑坐墨黎对面,头上缠着那红色的赭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少主的元神……真的寄在你的身体里吗?”她终究还是心翼翼地开了口。从那晚到现在,白夜便再也没有从常茹苑面前出现过了。
墨黎盘腿坐在一堆古籍里,正一手拿着一本医书,一手捏着赭鞭这头研究,听闻这话才抬起头来,盯住了常茹苑。
其实很多时候,墨黎这样的眼神总会让常茹苑心里没底。
她实在不清楚面前这人究竟何时是那庸奴墨黎,何时又是她日日期盼能够相见一面的烈阳君。
“想来,那日集市上我初次遇见你时,被卷入一片冰雪之地,如今细想,真觉得自己蠢笨,那片冰雪之地不就是禺疆上神在世时掌管的北冥之境吗?原本……那时我就应该认出少主的。”
墨黎定定地看着常茹苑,直到她将话完,才:“茹苑姐姐,现在白夜没有苏醒,你这些他听不到。”
常茹苑一愣,诧异地看向墨黎:“……少主在你身体里……不是时时苏醒的状态吗?”
墨黎微笑着摇头,心,若他白夜时时苏醒,那她要如何沐浴?如何更衣?如何上茅房?
如此想想,墨黎都要疯了!
墨黎将缠在常茹苑额头上的赭鞭撤了下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至寒之冰,至烈之火,至阴之气,至阳之本,加之一味白,可治愈。
看着上面的文字,墨黎蓦地站了起来,眼里尽是激动。
“有了!上面显示药方了!”墨黎高胸拿给常茹苑看,虽只有一味平气血的白明明白白地写在赭鞭上,于她来讲已实属不易。她兴冲冲地将那摊了一地的医术收到一边,这才发现常茹苑脸上明显的落寞,继而想起方才两饶对话来。
“茹苑姐姐,如今白夜倒是没醒,但你可愿听一听我的想法?”
常茹苑看了墨黎一眼,继而也从地上站起身来,点零头。
“若站在白夜的立场来看待这事,姐姐你并非禺疆上神旧部,有多少忠心自然会让人怀疑。如今白夜又身在关键时刻,若我是他也不会轻信了旁人,这个,希望茹苑姐姐不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