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概谁也不曾想到,这些年以来,兄长找阮淮找得快要疯了,但阮淮却早已改名换姓成了奕王的私生女。
顾予棠揪着那一截领子,静了静,终于松手,目不斜视地替她整理好衣衫,放开了她,起身。
过了好一会,他敛眉重新问道:“若你真是阮淮,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回去找过顾家?”
阮淮被放开后,几乎是跌坐在地上,糅杂着刺骨寒风艰难而缓慢地喘息,她垂着头,墨黑的眼睫伏在眼脸上,缓了少时才说话:“刚被养母拐走那阵子,我逃过几次,但都未成功。后来养母为了让我听话,便喂我服下了蛊毒,之后我只能听从养母的,跟她去了奕王府。虽然眼下养母死了……但小侯爷若是不信,可以找大夫检验。”
顾予棠轻轻眯着眸看她,很快又背过了身,表情凝重地目视前方,但耳廓隐隐约约浮上了红。
显然是联想到了不久前他对阮淮说的那些失了体统的话。
他当即下令,让人将其带上马车,即刻启程回京。
他的下属李樯站在不远处,本要等着小侯爷的一声令下准备处决阮淮的,但听到顾予棠的最终命令后,不由呆怔住了,带叛臣之女回京,皇帝陛下会怎么联想他们小侯爷啊?
李樯本欲要出声劝说,但他们小侯爷不容置喙,下完命令便上马出发了。
回京的军队连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总算在邻城驿站靠停。
顾予棠刚下马,回头不经意一瞥,便看到了马车底下那一抹熟悉削瘦的身影,她几乎是弓着身背蹲在树丛边,沾着点点雪屑的斗篷兜帽下,眉眼染着明显而透的红,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