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声因为四周狭隘的空间而回荡在周围。
他感觉,每一次他的呼吸都搅动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尘飞沙,在像凝固了一样的空气里打了个旋儿,冲到石壁上又带着那些细尘,劈头盖脸的飞冲到他的脸上。
他已经连着跑了好几百米,一路跑跑停停、磕磕碰碰,回过神来想起要照明的时候,才发现手里一直攥着的半截冷烟火,应该是刚才逃命的时候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疯狂的跳起再收缩,一次又一次的往浑身各处打压送血。他猛憋了一口气,除去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自己脚边门缝缺口,轻吹进来的风声,周围他已经听不见第二个心跳了。
看来,它。。。它们都没有追过来。长长叹了口气,他缓缓的将背靠在墙上来减少双腿的压力,后背的汗毛接触到石壁的一瞬间浑身就打了个激灵,太凉了。阴冷的湿气从背后传来,仿佛想把他戳破。他的大脑被刺激的渐渐从空白恢复了些许思绪。
逃命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发了疯的往回跑,这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了最后半根冷烟火。他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回去找那半根冷烟火,还不如在这个死胡同里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呢。心里想着怎么着也是和一些王侯将相一起埋了,这么一想自己也没亏到。
想着他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脸上和身上的一层油汗和细尘接触之后,痒痒的!胳膊和后背的伤,也开始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刺痛。
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在黑暗中搜寻,漆黑一团根本看不见什么。只有每次擦拭汗水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在睁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渐渐平静,双手也开始到处摸索着,摸了一圈他不由的吃惊,他现在应该是躲进了一个暗门之后。
这个暗门后面的空间很小,刚好可以让他蹲在里面,他没有躺下,所以不知道他能不能平躺下来。但是,用手顺着摸下来,他觉得现在他呆的地方有点奇怪,就像半个倒扣过来的碗一样,而自己误打误撞闯进来的暗门,就应该是碗的切面的那一面。这个石洞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他摆正了身子,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刚刚他摸过了一遍顶棚,洞顶不高,他踮着脚就能摸到。洞顶和石壁是弧形的,还算光滑。石洞内没有装饰物,凭多年的经验加上手感,应该也没有任何壁画。他又贴近闻了闻,除了积灰和土腥气味,让他打了个喷嚏,他没有感觉到别的。他的心放了下来。
从下地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只有第一天和老大他们轮班睡了觉、吃了饭、到今天出事。他这才因为找到暗门,所以屁股着了地,坐了一会儿,喘了会儿气。他倒是不急着去寻找老大他们,他知道老大的身手,不可能这么轻易折在这么个小坑里。
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就三个人单枪匹马的来了。可谁知道,这个地,下的这么不顺。真他妈的邪性!想到这,他就开始烦。家里楼下的四丫头,还等着他回去,一起去看北京来的戏班子唱戏呢!
不知道,房东的老太婆替没替他收衣服。这两天风很大,如果没收,那他的衣服还不得叫那风给卷到湘江里去。
想到这,他忽然不寒而栗,身子立刻绷直了。风,他想到。。。风!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尖叫,下一秒他顾不得隐蔽,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暗门应该在的地方,他顾不上动作的幅度大小,拼了命的在门上摸索那应该存在的东西。风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