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只有调解的权利。”钱均见程洪没有说话心中有一丝痛快地说道:“我们还没有代表政府进行裁决的权利,应该由法制办组成的调纠机构得到县政府的授权才能进行裁决。”
“可我知道县政府裁决结果不出来,这事就上不了法院。”程洪想了想又说道:“法制办调纠小组说这一块已经授权给了林业局。如果都这么说,岂不是法院都上不了?我认为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办法就是通过法院判决,这样才能快刀斩乱麻。”
“程镇长。”钱均摇头说道:“先不说授权的问题。你知道上法院的程序吗?不错,上法院是先得进行裁决,但裁决之后就是民告官的官民司。也就是不服从裁决的一方在法院告县政府。
你想过后果吗?先不说政府的威信问题,就说不服这一方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他们要是不通过法院途径解决而是上访?群体性闹事?你说怎么办?你程镇长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责任,又是责任!程洪认为拿责任压人就是自己要回避责任。所谓的踢皮球就是为了回避责任和风险,这是他最不喜欢的。
“怕担责任就不要搞工作了。”程洪冷着脸说道:“怕担责任,就不处理问题了?就这么拖着?你又知道对合江村的工作影响有多大?对老百姓的生活影响又有多大?没有果决地处理就是一个稳定的定时炸弹,将来爆发更是危险。”
“行,你有责任心。那就按你的意思裁决给狸冲组,你能保证二道沟不出问题?”钱均也是针锋相对了:“如果你能保证,我马上去向县领导汇报。”
程洪冷静了下来,这是在给他下套呀。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此时老马说道:“钱局长,我作为合江村联工委党总支书记想发表一下我的意见。
就按领导的说法,这事先调解吧。你看什么时候进驻后山村?对了,狸冲组提出的意见也很尖锐,也不知道钱局长准备如何从法律的层面进行解释。”
钱均的脸色变了变,他给程洪下套,这个老马就将他的军。看来这纠纷调处难度不小呀。看得出对待问题镇里和村里都形成了鲜明的对立局势。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钱均想了想说道:“调查清楚之后我们再研判一下形势拿出合理的方案进行处理。这样吧,下午我们就去村里。”
程洪走了,老马也走了。粟少平微笑地跟钱均聊着,他没少谢谢钱均在工作上对镇里的支持。有了钱均,他身上的压力和责任就轻了。事情没办好钱均的责任可比他大,谁叫钱均是县领导。
在会后他一再叮嘱布继录要安抚好二道沟的人,不能让二道沟的人围攻什么的,给钱均一个好的调查环境。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当前他的主要责任。
下午,一行人来到了后山村。先到现场看过后就回到村里,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到组上去,只是把二道沟的代表叫到了村里。
布承东带着承泉和承军来到村委会,承仁正如他自己说的不再掺和进来。布承东陈述着那块林子属于他们二道沟组的事实,把从县档案局调出来的资料摆在钱均的面前。
说得比前几次顺溜多了,他没有少做功夫。钱均听完看完之后问道:“老布,一一年林权登记的情况是如何的?”
“这个......”布继录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有争议就划到了争议林地去了,这块林子并没有进行登记发证。”
钱均点了点头,这就合理了。布继录是老书记,自然对村里的情况了解。对于他来说没有登记那么这争议就不会那么复杂。如果林权登记是狸冲组的,而八一年山林定权又是二道沟组的。那么他林业局在登记发证时就存在失误,是要承担一定法律责任的。
粟少平的眉头皱了皱,这么说来问题存在布继录是一直清楚的,可是他向自己反映情况时却没有说明,一直强调他是后来才知道。
这里面的文章就多了,他在利用自己,也就是说一直在给自己下套。也在乡下混了很多年了,这头脑子还是有的。想到这里脸色阴了阴,姓布的果然不是善茬。
“今天就到这里吧。”钱均看了看天色说道:“狸冲组再约个时间过来,这都年关了,事情也特别多。”从镇里到后山村本就很远,再到现场看花了一个多小时,这会议室又呆了近两个小时。冬季的时间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都起身把钱均送走,粟少平微笑地跟布继录打了招呼之后也直接上车走了。布继录又领着布承东他们返回会议室,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这期间说了什么谁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