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肌肉紧缩,不动则已,一动麻舒。
古智好像没有留意到他紧张的神色,犹自风轻云淡:
“遭遇灭族危机,载帝却高拿轻放,不符合一国之主的性格。”
死皮白赖往人前凑了凑,压低了音量问道:
“您可知事中蹊跷?”
脖颈扭出个僵硬的弧度,沈铮回说:
“和我没关系。”
盯着倔强的后脑勺,古智沉默半晌,自问自答:
“这位神医本就想把事情闹大,让载帝陷入两难境地,我估量载帝被掐住了命门,众目睽睽之下保不了又毁不得,果不其然神医虽被流放,但每月皆有药剂从小和村秘密送往主城,当然我相信神医严守秘密而逝去,定不会向后代提及,这涉及了上头的面子问题。”
“你……”沈铮缩头、收腿、抬臀一蹦老高,隔着木桌怒不可遏大声质问:“你啥意思?”
讲述的挺生动还形象,中间又穿插了绘声绘色的情节烘托,有那么一瞬让他梦醒时分,不足之处是对于神医后代的描写过于省略,不够刻骨铭心,失了自由衣食无忧是不假,后头有了“局部”自由,不得不重拾医术,解决生计的事儿应该提吧,富不过三代的现象真的要重点说明啊。
不止如此还要遵从祖辈传下的密令——上头不批准永世不出村。
唉呀,气得脑仁疼。
古智淡然一笑,现今他衣着朴素,整个人也显得颓唐不堪,但依旧洒脱,多少年了已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以及同情的瞬间。
自认老成持重,但抬眸一瞧也傻眼了,几句话用得着这么激动吗?翻白眼了都,事情咱开的头显然不能坐视不理,自己续杯凉白开甘甜入口清热润喉。
沈铮的眼睛翻抽筋了也没得来一丝垂怜,好在古智所知之事限于表面,并未切中要害,信息来源无从考证,明显是硬茬子对付得了吗?
目光转向那张神采奕奕的面孔:
“我真是小瞧你了。”
后头有人呢!
“为了古珏,我只能出此下策。”
话如冷箭直戳心窝,沈铮脸陷惭愧之色,这句他懂得,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想他家中有老实巴交的孙子,聪明伶俐的曾孙,还有襁褓中天真可爱的曾孙女,一个古珏算什么,牺牲了不过是一个人,他家的旧事被捅上去,老底保不住不说,面对的是被销户的危险呢。
打住!
沈铮重整脑回路,古珏是谁?古家这一代的长孙,古老大晚婚晚育完全可以排除不计,刹时醍醐灌顶所以不至于太悲观。
拭去脑门汗,整理下衣衫,他再次入座,试探试探:“古珏……”
“在小和村知此事者除了你沈家唯我一人。”
“就冲着这份诚意,我给你好好捋捋。”
沈铮双掌一拍,心里一阵得意,有了相辅相成打底,就不会酿成悲剧。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东西要靠自身悟性突破,自悟方能自控,旁人只能辅助,你也是修灵的人,多余的话不用多提吧。”